然而,却是始终听闻不到记忆中那种强烈的情感。
她抬头,看着凤息的侧脸,眸子渐渐的黯然。密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绪,唯有空旷的大殿一曲长相守。
愿抛一世繁华,与君长相守。
(九十七)放千世流离
看着他线条柔美的侧脸,她明明放在暖炉里的手却是分外的冰凉。
目光不敢在落在他脸上,因为,此时,她能在他身上看到那个逝去的人,相似的眉目,相似的眼神……
琴声戛然而止,似有琴弦断裂的声音,她猛的抬起眼看着凤息的身子往前一斜,那修长的双手死死的扣在了弦上。
“怎么了?”她茫然的问道,然而那低垂的青丝刚好遮住了他的脸上,看不真切,只是觉得那扣着琴弦的手在发抖。
“……”还没有开口问,路乐乐身子一紧,被对方抱在怀里,墨竹香传来,还伴随着他有些吃力的喘息。
“我无碍。”
她在他怀里,无法抬起头看清他的脸上,然而却能感觉到什么粘稠温热的东西低落在头顶,甚至于,天生的嗅觉让她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未然。”
“丫头,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明日让书莲为你着装,我会一直带你在身边,不会丢下你的。”
说完之后,凤息放开了她,拉住她出了门,又迅速的将自己的关在了房门里面。
隔着那道门,路乐乐神情恢复了淡然,抬手摸向头顶那粘稠的液体,放在月下一看,果真是暗红色的血渍。
“未然!”她拍了拍门,里面的人,闷闷的应了一声,“丫头,乖,我今日实在有些忙,明日完后,我陪你出月重宫,去其他地方,好吗?”
“好。”路乐乐点头,却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哽咽,便又唤了一声,“未然。”
“嗯。”
只是隔着一道门,琉璃玻璃,里面的灯清晰的将他的影子照在门上,有些淡,但是却是极其的沉重。
“快回去吧。”他的声音越发的轻,压抑着咳嗽的声音。
她知道,门后的那个人,正将整个身体都无力的靠在了门框上
。
“未然。”她的手慢慢的移动,放在了大概心脏的那个位置,指尖轻触,“未然,保重。”话一落,眼眶中有泪水滑落,堵住了剩下的声音。
未然,你能听到我吧?
我相信,你能的。
门外的人终于离去,靠在门框上的凤息终于支持不住,身体像是被抽干鲜血一样无力的沿着门框滑落在地上。
刚落地,一口鲜血从嘴边喷出,猩红落在了他白色的衣袍上,像一多多妖冶绽开的花朵。
果真,一曲长相守,竟然是这般的耗竭体力。
手指碰触到琴弦,身体里的那个人就挣扎出来,若非及时控制,他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未然,你自己甘愿放弃第三世,为何如今要这般的挣扎,让我也不得安宁。
你可知,这些日子,我都快忘记了自己的谁了?
是泱未然,还是凤息?
这个问题,日里夜里犹如魔障一样在他内心深处滋生。
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南疆的祭司凤息。然而看到她时,他总是迷茫,听着她一声声的喊着未然,他又觉得自己成了泱未然。
花非花,梦是梦。
因为想不通透,他就不再去想。
“咳咳……”点住胸口,他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面色惨白如雪,看起来虚弱无比。
一切熬过了明日就好了,明日之后,他也想离开了月重宫,离开这个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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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路乐乐走来出来,手里却没有暖炉,书莲忙冲了上去,“夫人。”
路乐乐笑了笑,将他的手拉住,书莲一惊,竟然是刺骨的冰凉,“夫人,是不是落在了大殿,书莲这就去为你拿。”
“不用了,大人身体不舒服,让他休息。”
“啊?大人身体不舒服?”书莲又是一惊,慌忙的问道,“哪里不舒服,是病了吗?大人身体一向都很好的,夫人,我去唤大夫。”
“书莲。”看到他紧张的样子,路乐乐拉住了他的手,笑着问道,“书莲为何要这般担心大人?”
“书莲是孤儿,其实月重宫的童子大多都是孤儿,凤息大人将我们接了回来,叫我们读书识字,让我们不在风餐雨露。虽然我们都很怕大人,但事实上,大人从来没有责骂过我们。大人……”书莲声音有些哽噎,“大人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和夫人一样。”
好人?!路乐乐低着头,看着远处的圣湖,轻轻的握紧了书莲的手。
她知道,凤息在书莲心中是完美的神,也是他敬仰的对象,如果,她告诉他,凤息大人如今已快成魔,嗜养血蝙蝠,吸食人血,书莲会怎样呢?
“书莲,夫人问你。如果有一天,我和大人一定要死一个,你想我们谁死?”
“不。”书莲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月光下的女子,她眼瞳明亮如星辰,干净的能照到人的心底,可是,“夫人今日可忘记吃药了?怎么会呢。你和大人都不会死,大人是仙裔,会长生不老,夫人您这么好,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