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辫子。’我叔父解释,我头上长了小疮,才稍稍剔了一块……,没等我叔父说完那刘国泰便将我叔父关进了大牢,第二天剥皮抽筋,皮贴在了城墙上,筋挑在棍棒之上,在城门口展示,就连我叔父全家也受牵连,无一幸免,家产尽数没收,有几个说情的同乡竟也不被说成剪辫子党,一同被屠戮。只是,当时我在外县才幸免于难,事后我那田产宅院也送予了县令,才算拾的了一条性命。”
听了那先生这话,钱沣已经是咬牙切齿,心道这刘国泰也太胆大妄为了,为谋取钱财不折手段,是性命如草芥,而且是打着朝廷的旗号,打着当今皇上的旗号,简直就是目无王法,暗道这山东的官员都沉沦的不可救药了!不过他现在无可奈何只能劝慰道:“我想先生不该沉沦如此想我这讨饭之人,尚不失青云义气。”
那先生又说了张养浩的一首红绣鞋算做回答:“
弄世界机关识破,叩天门意气消磨,人潦倒青山漫蹉峨,
前面有千古远,后头有万年多,量半饮时成得甚么?”
钱沣听得这首诗,内心也有无尽的慨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便与先生告辞:“后会有期。”
翌日钱沣换了一身行头,扮作官商模样,来到了济南,到了府衙门口看了看,门庭冷落,并没有多少公人出入,便向门内走去。站在两边的衙役却挡住了他的去路:“你们有什么事情?”
钱沣道:“鄙人是京城的商人,与巡抚大人是故交,有事情要见巡抚,请二位禀报一声。”
那衙役道:“若是京城的商人,又是故交,想必大人一定会接见你的。只是这几日巡抚大人很忙,不曾见他来府衙!”
“既然如此那你知道,我们去哪里能找的到他吗?”钱沣不死心的追问道。
“这……你到大明湖找找看,如果那里没有那必是去了韩大发家了!”那衙役起初有些犹豫但是看钱沣锦衣华服加身,手持一把玲珑扇,手上还带着一个碧玉扳指,富商的身份无疑,才说道。
钱沣记着那衙役的话,来到大明湖的一家店铺里,问道:“请问巡抚大人经常在大明湖吗?”
提壶倒水的小二刚想要说,却被店主抢话道:“大人的事,我们百姓哪会知道。”钱沣见自己身上的这套行头不行,于是又换回了乞丐装,只是刚进了茶肆就被赶了出来。只好坐在窗户底下,佯装晒太阳,却也能听见里面一些闲谈话语。
只听得里面一个人说:“听说皇上派人来查那个刘国泰,估计他是要倒霉啦!”
“你小声点”另一个人顿了一下说道:“查有什么有,自古官官相互,来了还不是走马观花,做个样子罢了!”这人刚落了话茬,又一人接道:“听说来的是刘墉刘大人和钱沣钱大人,这两个可是有名的好官啊。”
“那里头还有和珅呢,他是这三个人的头头,而且我听说刘国泰没少巴结和珅,这次盘查我看悬!”
“可不是嘛,前两天刘国泰到处布置,特别是历城县,可今天又大摇大摆的耍起威风来了。
“是啊,又到妓院去了。”
“哪能不去呢,那是他办公的地点……”
里面说的热闹,钱沣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过了一会儿便又走到了大明湖畔,把衣服换了,又成了富豪的模样,带着随从径直向大明湖边的妓院走去。到了妓院并不见有什么异样,但看那水中画舫灯红酒绿,似不如常,便掏出一锭银子道:“我也要一个画舫一个晚上。”
那老鸨子看钱沣衣着华丽,出手大方,一看就是个气派人儿忙道:“正好就剩下一艘了,爷您来的真是时候。”于是便唤了几个妓女,跟着钱沣上了船。钱沣吩咐舟子接近湖心的那艘船,果不其然,老远就能听见上面一个圆滚大汉吼道:“老子就是山东,山东就是老子的,谁能拿我怎么样?”说罢来到一个人的面前,“啪”的一声甩在那人的脸上,一巴掌还不行反手又是一巴掌,嘴上还骂道:“你奶奶的,叫你拿出些银子来,也拿不出来,我喂你们这些狗有什么用!”
此时船已经靠近了,上面的声音更加的清晰,只听那人说:“回大人,我确实挨家挨户的要想那些商人讨要来着,也抓了几个逞能之人,可是确实逼不出来啊,念瞎管犹如你的亲生儿子一样孝敬您,你就饶了我把!”
那胖汉走到知府跟前摸了摸知府的连问道:“痛吗?”
那知府忙道:“不痛不痛!”
“不痛那就对了,亲爹又怎么舍得对自己的儿子真下痛手呢。”那胖汉笑着又说道:“我想刘墉等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戏已做好,到时候定然能应付自如,既然已经尽力了,那就算了,来坐下一块儿玩会儿骰子。”那知府听胖汉不似有假,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胖猫儿,来,过来,你的肚皮宽,过来!”那胖汉喊了一声便有一个肥圆的妓女走了过来,接着又道:“脱掉衣服。”
那妓女便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睡倒……来,来,来,我们就在她肚皮上掷骰子吧!”于是几个人便围着那个妓女旁边掷起骰子来,只听一个人说道:“巡抚大人今天的手气肯定好。”钱沣心里这才肯定那胖汉果然是山东巡抚刘国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