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宇文成都李元霸知遇(上)
从过了元宵节,寒冬的凛冽就一天天退却了。“七九河开,□雁来”,虽然地处西北,隋都长安也逐渐染上了春天的气象:天靑云淡,鸿雁归来,柳丝染绿,春花初绽。
经过那场小小的礼物风波,宇文成都和李元霸更为亲厚,也不再闲来没事跟自己找别扭玩儿了,算是过了几天平静舒心的日子。这一天一大早,李元霸为杨广所招,往终南山狩猎去了。杨广为什么要找李元霸呢?原来,李元霸虽说有个赵王的封号,不过是挂个名而已,没有正事给他干,整天闲人一个。
杨广这人好虚荣,觉着自己出去打猎,身边带着天下第一的高手,倍儿有面子,所以就下旨让李元霸进宫陪王伴驾来了。
午后,宇文成都办完了公事,从京营殿帅府回到家中,有家人过来跟他禀报说,李元霸的姐夫、唐国公的女婿柴绍来了。出来迎到前院,却见除了柴绍本人之外,还有李渊府上十来个年轻力壮的家丁,“吭哧吭哧”地抬着一口巨大的铁笼子,这个笼子四面八方各由十八根酒杯粗细的黑黝黝的铁条焊成,后面还跟了一辆马车,车上载着一个巨大的石碾盘,拖着一根差不多粗细的黑铁链子。宇文成都心里估量了一下,怕不有千斤重。
这是唱的哪出呢?他实在猜不透,于是问:“柴兄,你这是干什么来的?”柴绍笑了笑,没回答,先招呼众人把笼子和碾盘放下来。宇文成都连忙阻拦:“哎,柴兄!你把这些东西放在我前院当中恐怕不好吧——这到底是干什么的?”柴绍看了他两眼,想了想,说:“也好。你后院有空地方没有?嗯,西跨院有?那就行了!”于是招呼众人抬起笼子,赶着马车,穿过二门,顺着回廊,来到西跨院。宇文成都满腹狐疑,一路跟在后面。
这里是专门留给李元霸和宇文成都练武的地方,是个把式场子,甚是朗阔平坦,只有贴着北边墙是一座演武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柴绍看着众人把笼子和碾盘安放好以后,叹了一口气,拍拍宇文成都的肩:“这事咱得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一语未了,突然从演武厅里传来一种奇怪的声响,像是金属撞击的叮叮当当,初不甚明显,过了一会工夫,动静越来越大了。
柴绍脸上变了颜色:“这是……?”宇文成都茫然地摇摇头,两人不约而同地往演武厅跑去。推开门一看,原来是兵刃架子上紧挨在一起放着的凤翅鎏金镋和擂鼓瓮金锤,不知怎么搞的,竟然自己莫名其妙地震动起来,那奇怪的声音就是两件兵器相撞而成。柴绍见状大惊:“宇文兄,快把它们分开!!”宇文成都虽是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分开之后,凤翅鎏金镋和擂鼓瓮金锤果然就渐渐安静下来了。
柴绍道:“宇文兄,这两天是非常时期,你得让你的凤翅鎏金镋离开元霸的擂鼓瓮金锤越远越好!”宇文成都实在忍不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话赶紧给我说!”柴绍一派凝重之色:“别急!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你先把凤翅鎏金镋放置到一个妥当地方,我再跟你说。”。
放好凤翅鎏金镋之后,两个人到书房坐下,柴绍说:“其实这两件东西,是岳父命我送过来的,都是给四弟预备的……”宇文成都听了,瞬间睁大了眼睛。柴绍看看他,继续往下说:“……元霸这孩子,除了力大无穷、头脑不大灵光以外,还有一桩要命的毛病,除了李家的人别人都不知道,就是……”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嗓门,只让宇文成都能够听见,“就是他从小特别怕打雷,一旦遇到雷雨天,必然发狂,力气比平时更大。砸东西砸房子也就算了,关键是完全不认得人,管你是骨肉血亲还是天王老子,只要近身,逮着就揍!家里的下人,历年以来被他打伤的不知有多少!”
宇文成都被柴绍这番话给震住了,他脑子里只有李元霸那傻乎乎的笑容和看着自己的异常温顺单纯的目光,实在无法想象他要是发起狂来会是个什么光景。他只觉得头脑里是一团难以分解的乱麻。等他稍微理清了思绪之后,问柴绍:“这么多年了,难道就没有办法可治吗?”柴绍摇摇头:“岳父和岳母找过无数医生、术士、先生,丝毫不见效果。年纪小时还好,几十个人一拥而上,总能制得住他,越长大力气也越大,岳父愁得没有法子。后来岳父府上来了一位周游天下见多识广的门客,听说这事以后,不知从哪个西域胡商手里弄到一大块铁矿石,据说是来自昆仑山顶的万年玄铁,锻炼七七四十九天,打成那个铁笼子和铁链子。亏了这两件东西,每次见他有发狂的迹象,就先把他锁起来关在笼子里,等他自己安静下来之后再放出来。”
宇文成都听了这些话,一种未曾有过的震颤撼动了他的内心,面上流露出深切的同情和怜悯,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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