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回答的干脆利落。
“姑娘因受过重创,本就牵连了脑部受损,失忆后愈的谨慎小心才是,可千万不要劳心费神,多想东西,于姑娘来说,反而无益。”
医仙的一席话说得清楚明白,入夏浅笑一声,自以为听懂了医仙的意思。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人总是要活在当下的。画眉姑娘近日来连得王爷青眼相加,可不就是日后荣华似锦的好兆头么?以往的事,本就是用来遗忘的,多想则无益。
是而便上前撤走了画眉腕上的白巾,扶着画眉起身倚在了榻上,“医仙说的是呢。”
眼见着画眉又恢复了一贯懒散的样子,医仙浅笑了一声,看过身后的药童,那药童却似刻意躲避一般,将头扭向了窗外。医仙沉默片刻后,便道,“姑娘若是想要恢复记忆,我必会尽心竭力。”
声音是一贯的温润,然而画眉却于那温润中,听出无奈、凝重与沉闷交杂的意味。
好像下了多大的决心,要于那混沌之中,为她开辟出一丝可窥过往的亮光来,尽管她隐隐觉得,这亮光,大约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如此便有劳医仙了。”画眉又是一声笑,低低颌了首,示意入夏送客。
入夏会意,紧走了几步带着医仙和药童到了门口,选了一个方向挑起帘子道,“姑娘送客了,二位慢走——”
吟冬刚从外头采了花回来,听得里头入夏的声音,侧了身等医仙和药童出来了,方才进去,找了干净的观音瓶盛满了清水,将自己手中的花渐次插进去。随即后退几步,微微侧头看了看,抱着那瓶小心翼翼的搁在了琴架上。
这一番动作早惊了画眉,只是画眉也并不多话,只是偏过视线看着吟冬的一番动作,窗外的阳光泼辣辣的照了进来,似丝丝缕缕的云锦贡缎织就的一幅绣品,期间花鸟争艳,美人如虹,看的画眉心中凛然一惊,便自觉已失神了许久。
也是,这般美景,便如同刺绣描金的画,无论韶华匆匆还是岁月潺潺,都不曾让这幅画失色半分。
反而在这时光的积淀中,愈发的鲜亮,活色生香。
“听闻姑娘要与王妃赛马?”吟冬的一声轻言将画面从沉思中拉了回来,还未等画眉表态,恰恰捧了茶走进来的入夏便听到的了这句话,慌忙将茶盏搁在了桌上,一阵风似的跑到了画眉的面前。
“姑娘您这是何苦!如此身子还未曾好利索,便要赛马!”说罢又是闷哼了几声,“依我看啊,就是王妃故意找你的茬了,王妃的骑术,在整个南疆谁不知谁不晓?今日王妃说要与姑娘赛马,一不顾忌姑娘的身子时大病初愈,二也不给姑娘送一套赛马穿的衣服来,就让姑娘穿成这样,岂不是故意要让姑娘丢丑?”
画眉执了一支银簪看似百无聊赖的拨了拨茶水,并不打断入夏的话。
“……更何况,王爷本就属意于姑娘,姑娘若是不愿去,只管去求王爷,王爷心疼姑娘,并不会让王妃为难。”
入夏一口气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太快了些,生怕画眉再有一丝的不高兴,忙又道,“今个儿说这些话,我可是都为了姑娘的。”
吟冬皱了皱眉,不悦的推了推入夏,示意般的侧目望过去。
“你也不要担心了。”画眉将手中蘸了茶水的银簪搁在妆台上,抽出放了各色花钿的抽屉随意的翻了翻,金玉珠翠,邱昱是给了她他能给她的最好的,可是这些最好的,是在他的心里,而非她的意愿。
“赛马是我提出来的,赛马服也是我推辞了的。”
画眉合上抽屉,皱着眉道,“我会骑马,穿着中原人的衣服骑马。”
“可是姑娘……”入夏还要说什么,吟冬忙递了个眼色过去,低声道,“门外没人守着也不是个事,入夏你且过去看着,我陪姑娘说说话。”
入夏虽不愿意,可却拗不过吟冬,只能撇了撇嘴守到了门外。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静的画眉几乎都能听得到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心中莫名的升腾起一丝愿景,然而不等她一把抓住,那愿景却又于这无声的静谧中消散了去。
安静的,如同于这消融这流光中的酽茶的热气。
“说吧。”画眉微微支起了身,偏头看向一旁的吟冬,“支走她,必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是,我知道姑娘失忆了,姑娘可还能想起这张脸来?”吟冬直直的看着画眉,伸手自额角缓缓的揭起一张薄薄的面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