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领事把她分到厨房去洗碗,正中下怀的郝贤跟着其他的人一起来到厨房,用余光扫去,厨师们忙忙碌碌,端菜的侍者进进出出,想到要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她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有点惴惴,怕自己可能会打退堂鼓,郝贤咬牙回想了每天的柿饼人情债给自己坚定意志,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放松身体不让人看出异样。
厨房里十分喧闹,油炸声、翻炒声、剁肉声、切菜声、呵斥声、吆喝声、询问声混作一团,一道道菜出锅然后被端走,根本不会放置在这里多久。
原来还想挑一下偷的,现在看来有的偷就不错了,想挑一下?窗子都没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工作已经快做完了,这里却依然没什么漏洞可以让她下手,在食物香气的引诱下,饥肠辘辘的她不由更心急几分。
这样下去的话……
就在她暗暗着急的时候门外突然闯进一个侍者,高声喊道:“藤野大人的做好了吗?”
“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加快速度啊!让藤野大人不满意的话我们会被老板责罚的!”
“嗨咿!”
魁梧的厨师应了声,额上冒出细汗,手下的动作更快不少,把制作精美的寿司小心翼翼的摆进盘子。
“三号桌客人的食物好了!”
“把那盘烤肉端过去!”
“拿一个大号盘子来!”
“那边的,过来给灶里添些柴火!”
“洗好的菜呢?快送来!”
到处是沸腾的喊声和招呼,嘈杂之中他们已经结束了今天的洗碗工作,排着队在狭窄的灶台间通过,一个厨师端着一盘盖着盖的托盘匆忙在他们之中挤过,郝贤心跳如鼓,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时候不动手的话……
如果近身做什么的话很容易被旁边的人察觉,最好可以保持距离来做些动作,这样一来就需要使用灵力。
她现在是松本乱菊的身体,一定有灵力的,只要掌握好方法一定可以做到!
郝贤不知道灵力要怎么控制,但是看过全职猎人里对念能力运用的详解,鬼道的发动应该大体上和“燃”的四大行点舌练发差不了多少。死马当作活马医,上吧!
闭上眼集中精神,想象有一股柔和似水的能量流淌过身体,流淌过手臂,细细的汇聚在指尖,那一点闪烁着光芒,在指尖盈动着,如同夏夜的萤火,轻盈的在指尖跳动,然后,心里默默的念出咒语,如同拉开的弓弦上蓄势待发的箭松开手指把它释放出去——
“破道之一,冲。”
指尖瞬间的灼热,她飞快睁开眼,双眼只捕捉到一道针尖般的细芒一闪即逝,在众多粗细不一的腿脚中越过而后击在那个奋力挤路的厨师小腿上,那小的可怜的光芒霎时让人群更加热闹起来。
惨叫一声歪倒的厨师手里的托盘借着惯力飞出去,砂锅里的热汤在人群的头上泼洒的十分慷慨,洋洋洒洒的让不少人被浇到溅到,滚烫的汤汁撩到皮肤上立刻发红让他们都疼的鬼哭狼嚎,捂着头或是脸、眼睛等部位没头没脑的朝旁边撞去,拥挤的厨房顿时大乱,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厨师和侍者都被撞到然后践踏,一时间声嘶力竭的喊声更甚。
“啊!该死的混蛋,你踩到我了!”
“救命!拉我起来!”
“别往这里挤!这里有热油啊!”
“发生什么了?!”
“快稳下来!别撞到了食物台!”
“别挤!这有灶台的火啊!救命!”
“混蛋!你们都做了什么好事!”
“快来人啊——”
在这人潮大乱的时候,来不及为自己的成功高兴和惊讶,郝贤利用身材矮小的优势在他们之中穿行过避开混乱,有撞向她的都被她狠狠一踩脚然后逃之夭夭。千辛万苦的到放着食物的地方,她顾不上看什么,往盘子里一抓就塞进和服的前襟里,一连抓了好几大把才做贼心虚的停下手匆匆离开跑回惊慌失措的同伴群中也装出惶恐茫然的样子。
心鼓动的厉害,手脚都在打颤,她这才发现自己是多狼狈,生怕别人发现她干坏事,刚才心都提到嗓子眼,现在才能大口大口呼吸。
你成功了,你成功了郝贤!
她在灶台边抓了两把木柴灰彻底掩去手上的油腻痕迹,心里对自己激动的叫喊,最紧张的时刻过去之后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最后赶来的人快速抓走骚动最严重的几个人,有效的控制住了场面,他们这些打杂的被狠狠呵斥着赶走,气愤的武士们用刀鞘把他们都抽打了一顿,凶戾的神情还吓哭了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子。
在明晃晃的刀剑威慑下,刚才还乱成一团糟的厨房安静的掉根针都听得清声音,连头破血流的人也噤若寒蝉不敢j□j,谁也不想让刀砍到自己身上。
武士们大声辱骂他们为废物,在一通诘问后揪出最开始被郝贤用鬼道暗中放倒的厨师,不管他涕泪纵横用充满恐惧而扭曲的声调怎么求饶也毫不动容,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人群,在厨房外的空地上把他一脚踹倒,拔出刀一声大喝剁下了他的头颅,血淋淋的让人腿软。
上辈子一直长在安逸的环境里,从未见过任何血肉横飞场面的郝贤脸色刷的白了,呼吸被一下子捏紧,眼前只闪动着飞溅的热血和滚动的头颅,她几乎下意识要伸出颤抖的手去摸摸自己的脖颈是否还完好。
“再有闹事的,这便是你们的下场!一群贱骨头,看好了,吾等的刀随时可以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喂狗!现在各就各位继续工作,想死吾等会慈悲的成全你!自己掂量着吧,废物们!”
刚才斩杀了人的武士甩去刀上的血,用刀依次指过他们,阴鸷的眼神像是他手里的刀一样触在身上刮骨生疼。
残暴的日本武士,还真是……名不虚传。
郝贤跟着孩子们往回走,好久才缓过神,往身边看了看很多人都是面色如土头冒冷汗,只有极个别的几个才面色如常无动于衷,似乎已经见惯了那种血腥残暴的场面。
这就是流魂街,一个实力为尊,可以草菅人命的地方。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还有细微的颤抖。攥紧拳头,也克制不住从内心深处翻腾出来的寒冷。
难道在这里,只有不择手段才能生存吗?
“你的脸色不太好呀。”
恍惚中,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声音飘到耳中。
经过刚才那个闹剧天已经黑了,其他人估计都去抢饭吃去了,只有她一个在昏沉中自己下意识走回了住宿的隔间门口。
靠在墙边双臂环胸的少年眉眼弯弯,月光照过来,他整个人沐浴在淡淡的光华下,单薄的身影也淡淡的,咧开的嘴角此刻看起来没有阴森的诡异,也成了淡淡的柔和。
这种错觉或许是月光的特效。
郝贤看到他,恰似受了一肚子委屈的孩子看到了父母,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顺着脸颊下巴淌了下来,打在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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