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尽然,我看帝国有些地方一样搞得红红火火,只是离咱们燕京太远了,不大方便,若不是如此,我也早就去那边看看了。”鼠须商人有些不大同意对方意见,重新摇起了缎面折扇,“瞧瞧关西,瞧瞧天南,再瞧瞧缅地,娘的,江南商人们当真鼻子够灵啊,一窝蜂的涌进天南和关西,现在又饿狗扑食一样的冲进缅地,整个帝国只怕也只有西边还太平,往曰不屑一顾的荒僻之地现在倒成了众人争抢的香饽饽,世道真的变了。”
“嗯,那倒是,你也不看看西边是谁在当家作主?有百胜公那个人王在那边坐镇,谁想去惹事都讨不了好,卡曼屠夫也好,马其汗魔鬼也好,太平教瘟神也好,谁没有在他手下翻船?现在西北那些商人们来燕京,到处都是挺胸腆肚,趾高气扬,一问起,都咋咋呼呼,牛皮烘烘的,西北来的,怎么着?瞧那气势,仿佛高人一等似的,看得那其他地区来的商人们眼红。”黄脸商人一脸羡慕,但又压低声音道,“听说那李无锋李大人素来对商人很宽待,商人出身一样可以做官,而且还致函其他地区官员要求他们保护西北的商人,那些西北商人们出门时都带着西北经济发展署统一印发的要求帝国内外各地保护西北商人合法权益的信函,端的是想得周到,不管有没有用,总是一份心意啊。”
“怎么会没有用?我一个西北朋友是印德安裔移民,从西北去印德安老家那边谈生意,在提克人北部的拉合尔行省首府海卢姆被当地官员刁难敲诈,立即把这个东西拿出来,而且扬言要去找当地的外交官员,当时就把那官员吓得不敢言语,忙着给方便,这就是明证。”鼠须男子立即举例证明,“这可真长了咱们帝国的威风。”
“哼,那不叫长帝国的威风,那是在长西北的威风,没听说李大人在印德安被称作什么?无敌军神!提克人被西北军打得落花流水,本来李大人一直呆在关西,可那些提克人牵强附会,非要说是李大人亲自率军出征,分明是想替自己打了败仗遮羞。由此也可以知道李大人在印德安那边的威名了。那些本地官员们怎么会不怕?真的惹起事端,他能担当得起?”黄脸商人悠然道,“不过前段时间西北军也吃了亏,被卡曼屠夫从平陆撵了出来,听说那一仗打得天昏地暗,曰月无光,不过这样一来卡曼屠夫就更嚣张了,要不怎么会又去占了黑山和龙泉?”
“唉,还是别管卡曼人吧,反正帝国还有几十万军队守在西边,卡曼人一时半刻也不可能打到燕京来,现在咱们需要考虑的是生意,再不做几笔,咱们可真要喝西北风了。我得到消息说天水和陇东的靛青生产已经基本恢复了,听说而红花饼的生产还有扩大的趋势,那些制作工坊都已经加足马力在生产。现在河朔局势乱成一团,眼见也是不敢去了,要不咱们从黄冈下锦城,然后从汉中那边绕过去,虽然路途远了一些,但总算是有生意做,现在河朔货源断了,估计价格都得上涨,咱们最多也就把运费加在成本里罢了,说不定还能多赚两个呢。”鼠须商人终于把话题转回正题,再怎么谈国事也是虚无飘渺的,而养家糊口却是最现实的,不作生意,没钱赚,那才会真正饿死人。
“哦?你从那儿得到的消息?天水的太平军可才退兵不久啊,这么快就恢复了生产?究竟可不可靠?如果不可靠,我宁肯去玉山一趟,听说那边局势也基本恢复了平静,马其汗人并没有什么过火行为,最近燕京朱砂和空青石都很俏,如果弄不到靛青和红花饼,弄些朱砂和空青石也不错。”黄脸商人有些惊讶的问道,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生意伙伴居然还能有如此灵通的消息。
“嘿嘿,保证没问题,这我是在水月楼里听到的,昨晚我正巧碰见了一个从天水那边过来的朋友,他来燕京进货,我顺便问了问陇东和天水的情况,他说太平军没能进城,天水影响不大,而且那边粮食供应很充足,所以生产很快就恢复了,只不过得绕道锦城那边。”鼠须商人有些不好意思得回答道。
两名染料商人正就自己的生意争论间,他们头顶三楼上的雅室中几人也在焦急的踱着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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