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第一臣。”高延时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却只是重复了那三个字一遍,什么都没说。
高盈终是忍不住问:“父亲,难道以后我们都要仰忠毅侯府的鼻息了吗?”
“走着瞧吧。”高延时显然是不想多说。
高盛和高盈两个人也没敢多问,见老爷子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便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国丈爷的丧礼二十七天办完,棺柩送至大长公主陵墓合葬,韩家送葬的队伍也陆续回京。先回来的是女眷们,忠毅候夫人苏氏,携封氏,卫氏,以及镇国公府和勇毅候府的夫人们在韩钊等小辈儿的护送下先回来,韩建元兄弟三个以及国公府那边和勇毅候府那边兄弟七个在陵墓守了三天方才回来的。
因为一门武将,所以回来的时候大家都骑马而行,一进城门,便有卫兵跟韩家兄弟们行礼。韩建辰等人也没有在意只是朝着众人招招手便策马进城。
韩家兄弟回府的这一路上,左右不管是百姓还是商贩,全都侧身避让。然而兄弟几个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没有心思在乎旁边路人的反应。
之后的一段日子便是守孝。大云守孝的规矩是热孝之中的子女,不但不能饮酒不能声乐歌舞,夫妻不同房,甚至不走亲不访友,并且辞去职务,只一门心思在家里哀思亲人。韩建辰等人是堂侄,还稍微差一等,尤其是韩建元哥儿仨,早就上折子辞去身上的军职,回来后便把府门一关,专心守孝。
却不知道忠毅侯府外边,有关韩家的传言却已经风靡了大街小巷。而紫宸殿的龙案上,也放慢了御史台参奏忠毅侯府借丧礼肥私敛财,重收奠仪的奏折,云硕开始的时候还翻一翻,到后面,干脆就都堆在那里,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了。
“皇上,您都坐了一个多时辰了。喝口茶吧。”吴缈端着一只盖碗上前来,轻声劝道。
云硕伸了个懒腰方抬手接过茶盏来吹了吹茶末,轻轻地喝了一口,又皱着眉头把茶盏放到了龙案上。吴缈看了一眼那几摞奏折,咽了口唾沫,没敢说话。
云硕抬头看了吴缈一眼,淡淡的问:“想说什么呀?”
“没,奴才不敢。”吴缈吓得赶紧的后退两步,深深一躬。
“这些都是弹劾忠毅侯府借着老侯爷丧礼敛财的折子。”云硕淡淡的哼了一声,抬手把其中的一摞推翻在龙案之下,“叫人把这些都拿出去,烧掉。”
“烧……烧掉?”吴缈不可思议的看着云硕。历代大云帝王对朝臣们上奏的折子留中不发的有,丢到一边看都不看就封存起来的也有,但还从没有看都没看就烧掉的。
“怎么?你有意见?”云硕冷冷的眼风扫过去。
“奴才不敢。”吴缈忙应了一声,抬手招呼身后的太监上前来把龙案上的几摞奏折都搬了出去。
云硕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起身在紫宸殿里转了几圈,只觉得心头越发的烦躁,却又没处发泄。抬头看见殿门口的千夜,便转身从墙上摘了天子剑朝着千夜喊了一声:“来,陪朕练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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