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脚步声顿了两三秒,见她没有回头的意思,才又继续往前走,声音故作轻松:“你很绝情,可是我不明白。”
公门菱确实不明白,她有过猜测,但也仅仅是猜测。毕竟人在没有得到一个确定答案时,总会惶恐。
“……”
她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通通不明白。
苍舒知晓她是在问什么,只垂眸看着底下布满石子青草的土地,缓缓道:“我在那座城里,得到了感悟。”
她的表情很严肃,甚至还充斥着一股漠然。再然后,她缓缓笑出声,接着上面的话语继续说:“公门菱,我的目标是得道飞升,但我并不是只有这一个目标。”
“在那之前,天下第一也是我的目标。”
“所以无情道,是最适合我的道。”
“?”公门菱挑眉,意料之中没有附和她:“苍舒…你特么是被人洗脑了吧?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一个邪教的信徒!”
她快步走上前,与苍舒并肩站立:“而且我并不觉得,你只有修无情道才能成为天下第一。”顿了几秒,“在我心里,你修什么,都会成为天下第一。”
“若你在得道飞升前的目标是这个,你大可试试其它的,大可试试能让自己开心的。”她越说越激动,连脚下的路都不看,只顾盯着苍舒的侧脸。
可苍舒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甚至拉远了与她的距离,淡淡道:“但无情道最强。”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为无情道撇干净你和我的关系?”公门菱深深喘了一口气,想压住自己心底的情绪,但到底憋不住,还是被硬生生的气笑。
苍舒的语气很坚定:“对,不光是你,还有他们。”
她忽然停下脚步,侧身看向公门菱:“我修得是无情道,我不想因为旁人分走我的注意力。”她将公门菱分到外人的行列:“而且我也不想有弱点,与其到时候伤害你,不如现在先痛痛快快的跟你说明白。”
“我不信。”公门菱同样倔强地看她,“你以前明明不想修无情道!而且这一路我能看出来,你对我的好不是作假。”
“所以我思考了。”苍舒目不转睛地看向她,平淡的语气充斥着淡淡的疏远。
音量完全不同,衬得面前的公门菱就像一个怨妇。
公门菱发觉自己情绪太过激动,压下心中的澎湃,有些颤抖着语调问:“那以前的你去哪了?”
“她死了。”苍舒转过身往山上走,每一步都跨得极大,留下还没缓过神的公门菱在身后看向她的背影。
白皙的手缓慢握紧,接近指尖的地方悬成红色的一点,紧接着,白色慢慢扩散。
再然后,她松开紧握的手,整个人如同卸了气的河豚一般,但掌心内 却留有指甲的痕迹。
气氛全然凝固,再不像刚刚那般轻松。
一个希望她远离,一个又想去靠近,可再怎么靠近,在生疏话语下,总会有隔阂和间隙。
走到山上时,苍舒背手站在路口,对一旁还在想事的公门菱说:“我在这儿等你,拿完东西我就走了。”
公门菱没看她,点头往前走。
裙角擦过青色的衣尾,就在苍舒以为公门菱不会回头时,就见她的身形突然顿住,转过头咧开嘴笑起来。
她空出一只手,将储物戒里苍舒所给的符咒全都拿出捏在手上,晃了晃,狠狠扔在地上,这才大步往前走。
苍舒的视线放在泥土地上,那上面躺着几张澄黄色的符咒,由朱砂所画,明艳又耀眼。
她其实记得这些,当时的她还不会凭空画符咒,只能在大比前,进入秘境前,画好这些所谓的符咒,以保不时之需。
当时,她将符咒给了公门菱一半,也是怕公门菱遇见危险。
而现在,那一半只剩几张,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前面的背影进入拐角后彻底消失不见,苍舒叹了口气,上前弯下腰,将沾上泥土的符咒拿在手上,又用袖子小心的将其掸干净。
真是的,好歹也是辛辛苦苦画的,怎么就给她丢了。
小没良心的。
正要放入储物戒,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那本应去拿信的姑娘此刻正站在前方,边走过来,边喊道:“你放下!那是我的东西!”
苍舒:“……”
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符咒便被大步走来的公门菱给夺走,她将这符咒再次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随即极其宝贵的将它放入储物戒内:“这是我的东西,你别乱碰。”
“是我画的。”苍舒不咸不淡地说。
公门菱语气蛮横且不讲理:“你已经给我了,那这东西就是我的了!!”
苍舒只面无表情反驳:“照你这么说,你刚刚扔了,我捡到了,那就是我的了。”
“你——!”公门菱气得满脸涨红,“你就说吧,要多少钱,大不了我拿灵石跟你换。”
苍舒上下瞧她,没跟她客气,直接报价道:“行,十万灵石。”
“……”
公门菱简直是要被这小王八羔子气出病,她索性无赖:“我现在没这么多灵石,之后再给你。”
苍舒耸耸肩:“那就不用了,送你好了,反正那堆破纸我现在也不需要了。”
公门菱:“……”
公门菱觉得,自己再跟苍舒说话可能会被气出病。她不再理苍舒,只是冷哼一声走回拐角,消失在苍舒面前。
好半晌,她才回来,将带有温热的信塞到苍舒手上。
公门菱说:“这是他给你的。”
苍舒往拐角处看了一眼,难得缓和语气问了一句:“他走了?”
公门菱迟疑了片刻,点头道:“他走了,留下这封信就走了。”
“没让你给我留什么话吗?”
“没有。”
苍舒顿了顿,随即从空间里掏出姜窈给她的香包,捧起公门菱的手,目光停在她掌心的指印上。
还未消掉,已经掐出了青紫的印子,仔细看还有淤血在其中。
苍舒收回目光,坦然自若地将香包塞到公门菱的掌心,声音很缓:“你帮我把这个交给邬焱。”
“他已经走了。”
“那就等下次见面时交给他。”
公门菱皱起眉,看着上面绣满铃兰的白青色香包,问:“你就不会自己交给他吗?”
苍舒没管她这句话,只是说:“你见到他后,帮我给他一句话。”
“就说,我还清了,他也不欠我什么。”
冷风吹过,苍舒咬了咬嘴唇上的软肉,血腥味霎时布满口腔,风吹来时,还带着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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