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孙雷强烈要求出院,回家过年。医生得知后告诉孙雷家属病人的病情不允许回家过年,怕回家过年病情会再恶化。
一家人劝说无果,只好随了孙雷的愿回家过年,新年那天孙雷依然有气无力的半躺在床上,背后垫着厚厚的棉被,孙雷的精神却好了很多,有一些相熟的邻里乡亲来给孙雷拜年,问候孙雷,孙雷的脸上也开心的笑着,和来人聊着家长里短。白天孙家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孙雷一一照应着同他们聊谈说话,可能是白天孙雷太过于劳累,夜半的时候病情开始加重,孙母闫瑞萍叫醒了睡觉中的孙伟,孙小小听到动静后慌张的起床。
孙雷的病情不能耽搁,大家一致决定打120,送孙雷回医院。孙雷不同意说今天是新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回医院的,他要在家过一个完整的新年。大家商量后留下孙母在房间照顾孙雷,一家人胆战心惊的守候在孙雷的房间外,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孙家此刻度日如年,不,度秒如年。一家人在精神高度紧张,惊心动魄中度过了新年的后半夜。天微微亮的时候,把孙雷送回了医院。送入医院后的孙雷陷入了昏迷,紧闭着眼睛不肯醒来。重新送回医院后的孙雷,时时昏迷,昏迷醒来后的状态也一日不如一日。
七天后的一天下午孙雷突然间醒来,醒来后便说要见闫瑞萍。孙伟守在病床前,孙小小慌慌张张的跑出去找闫瑞萍,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休息的闫瑞萍。
“妈,爸醒了,说要见你。”闫瑞萍听后飞奔跑回病房。孙小小紧随其后,到楼梯口时碰到匆匆赶来的孙莉和姐夫。他们也是知道孙雷醒了赶过来看孙雷的。孙小小他们赶回病房正听到孙雷在给闫瑞萍说家里财务问题,说三姨姥姥的姑家的侄子,欠着三千没给,姨奶奶的儿子欠了五千,本庄的老刘前年孩子结婚借了五千,隔壁庄的老王去年摔了腿借了两千,还欠着小卖铺几百块的烟酒钱····孙雷一边说着一边让旁边孙伟记下来。孙雷说完家庭财务后,又对闫瑞萍说家里的孩子虽然成人了,老大老二也成了家,就剩小小一人了,往后他操不了心了,让闫瑞萍多操些心,给孙小小找个好人家,又把同样的重任交给老大孙莉手里。孙雷安排妥当后便撒手西归,留下一屋子的哀嚎。
孙雷的葬礼按照当地的风俗,守孝三天火化下葬,这三天里孙小小就跪在黑黑的棺材旁,有时眼神空洞的盯着黑黑的棺材直发愣,有时对自己跪着的地面发呆,不吃不喝,不哭不泣,麻木不仁,对过往来客不言不语。一旁的孙莉、孙伟倒是哭的撕心裂肺,哭天喊地,更加让人动容。
孙雷下葬当天孙小小本以为自己会像孙莉那样哭的撕心裂肺,惊天动地。但她没有,更让她惊奇的是看着孙雷新坟,她很悲伤但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如三天前一样呆呆的直盯着新坟发愣,发呆。
孙雷走后一向热闹的孙家,再也回不到之前热闹,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