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次见到孙雷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坐的长途大巴，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坐的公交，几经碾转之后回到了宿舍。她不记得马路上司机对她大按喇叭，也不记得有个大爷提醒她，她在这路口等了好几个红绿灯了，更不记得送外卖的小哥飞驰而至差点撞到她。她这一天如同行尸走肉，什么都不记得了。

    孙小小刚到宿舍刘小白便找过来。

    “小小，你没事吧？叔叔到底得了什么病?这几天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想去车站接你，给你发微信也不回。小小，小小？”刘小白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瘦瘦的女孩，比几天前神情更显疲惫，空洞的眼神，看的出眼前的这个女孩很伤心。

    “恩？我没事，小白你怎么来了？”孙小小回过神来说道。

    “我来看看你，叔叔···怎么样了？”

    “癌症···晚期”孙小小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哽咽。刘小白听到后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孙小小。转开话题说道：“小小，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多少吃点。”

    “放那吧，我不饿。小白，我累了想一个人静下。”

    “那行，小小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我明天再来看你。”刘小白走后，孙小小躺在床睁着两只无神的眼睛，发呆、愣神，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孙雷在北京治疗了两个多月，中医加西医，化疗加中草药，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孩子不怎么上学后存的几年积蓄，也被孙雷治病花的差不多了。孙雷病情仍不见好转，只得顺从天意，回老家治疗花费还少些。

    孙小小再次见到孙雷孙爸的时候，已是年底。孙雷到老家医院的第二天，孙小小也请了假到了家。孙雷和两月前已判若两人，以前有些胖胖的孙雷，脸一笑下巴的肉皱起来，一道道褶子叠在脖子上，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孙雷瘦了好几圈，眼睛也凹下去，皮肤苍白带着一丝蜡黄，由于化疗本是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也掉的精光。头上戴着一顶褐色的针织帽，掩盖着光亮的头皮。整个人没有一丝精气神，半椅半躺在病床上，眼睛无神的看着窗外，看到孙小小过来的时候，挤出一丝微笑：“回来啦？”“嗯，回来了。”孙小小强忍着内心的悲伤，挤出孙雷孙爸同款微笑。孙小小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孙雷，不知说什么好。她只觉得眼前这一切，她还无法接受，如同做梦一样。倒是孙雷从容的问着她工作怎么样？干的还顺心吗？在那吃的好不好，环境怎么样？还能不能习惯？孙小小乖乖的一一回答孙雷的问话。

    孙小小在孙雷睡觉后，借口一个人出去转转走出病房，走出医院，走在大街上孙小小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水汹涌而至，流淌出来，怎么都控制不住，孙小小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刚才看到那一切都不真的，她爸会好起来的，还会像往日那样在她做错了事情的时候训她，在她事情做的完美的时候，笑笑没有一句夸奖的话。但那一切却真实的存在着，刚才病房的场景一幕幕的在孙小小脑海里重放。让孙小小有些恍惚，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年底的大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孙小小第一次有种孤单大街的感受，看着越是热闹的街头，她越觉得凄凉、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