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折返屋中,明素不由喜上眉梢道:“娘娘封妃在即,大统领又立功受赏,如今俱是显耀得很,连德妃娘娘都亲自过来送礼了呢!”
定嫔眼眸一凛,斥道:“休得胡言!这话若听在旁人耳里只怕是要以为我恃宠而骄了!你平素最是稳妥,眼下怎这般忘形了?越是这要紧当头,越要谨言慎行。”
明素忙道:“奴才知罪,奴才绝不敢在旁人面前嚼舌根,只是自个儿屋里说说。”
定嫔道:“你在我屋里说惯了,到了人前难免不漏了嘴。往后可不许再提了。”明素诺诺应允。
定嫔将千琋领进内室,颇有几分忧心道:“德妃这当口把你召去,不知其意如何。你凡事小心为上,莫落人话柄。”
千琋应声,心下亦是沉思。若说此前德妃将她留于身边是为了勾起皇上怀想七公主以复宠,那么,今次呢?
稍作整顿,千琋便早早过去了永和宫,虽说德妃客套让她只管晚间再去,可她却也不敢太肆意。去请安时,她带上两匹色泽艳丽,绣工精湛的苏绣云锦送于德妃,一匹妃红底绣金银丝榴开百子团福纹云锦,取其“多子多福”之意;一匹绛紫底织金梅花曲水纹锦,取其“锦上添花”之意。
因千琋的额娘钟氏乃是杭州名门闺秀,颇擅多种刺绣,尤以杭绣、苏绣最为见长,此云锦所绣样式细致灵动,清雅秀丽,针法细腻,颇受德妃赞许。
德妃留千琋叙了许久话方让她下去歇息。
再回永和宫西配殿那一处,却见屋中摆设如故,一尘不染,甚是熟悉,与四爷在这屋中所处的点滴似潮般涌入脑海,令她心神荡漾。
翌日清晨,千琋早早起身去向德妃请安,德妃倒也不强留她,嘱她早去咸福宫好生服侍定嫔。千琋带上另两匹素净些的云锦先绕去延禧宫敏贵人处。
一入东配殿,便见敏贵人正端坐着与十三阿哥胤祥闲话家常,千琋忙上前请安,又将云锦双手奉上道:“小主,这是奴才的额娘亲手绣的两匹云锦,不比宫里的华贵,还望小主莫嫌粗糙。”
敏贵人嗔怪道:“两月不见,你这丫头越发见外了,难为你额娘一片心思,我岂有嫌弃之理?”她接过轻抚缎面,赞道:“质地素净,花色清秀,针法灵动得很,你额娘可真是一双巧手,回头定要替我谢过于她。”
千琋关切道:“小主喜欢便好,一别两月有余,离去时小主身子尚未痊愈,奴才心中甚是挂念,不知如今可好全了?”
敏贵人莞尔笑道:“好些了,你这孩子有心,那些日子幸得你悉心照料。我方才还与祥儿提及你善解人意又知书达理,叫我欢喜得很。近年来我身子渐弱,总不利索,唯独舍不下他兄妹几人,如今见你与祥儿颇是投缘,若能玉成你二人好事,我自然欣慰,只不知千琋你心意如何?”
千琋闻言霎时惊得面色青白,如平地惊雷,措手不及。
十三阿哥胤祥亦是愣然,忙出言阻道:“什么舍下不舍下的,额娘怎说起胡话来了?叫人听着瘆得慌!何况我与千琋互为知己,自然意气相投,并非如额娘所思那般。额娘莫再说了,仔细吓得人家不敢再来了。”
敏贵人见他这般说,心头略有几分失意,唯轻叹一息,对千琋道:“原是我心焦失言了,我虽有此意,可你二人若无心倒也勉强不得,可莫生了恼。”
千琋局促一笑,面色乍红,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垂首不言。
端坐片刻,千琋总觉不自在,便起身告退,待出了殿门不远,只听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追来,十三阿哥胤祥唤道:“小千千,等等我!”
千琋此刻仍有几分尴尬,便故作未闻,匆匆加快了步态。
十三阿哥赶上来瞧着她那涨红的脸蛋不由乐呵道:“怎的?合着是被我额娘方才一席话吓懵了?瞧你方才耷拉着脑袋一声不敢吭的模样,平日里不是挺牙尖嘴利的么,全去哪儿了?”
千琋嘴硬回道:“我哪有吓懵?你莫要胡言。”
十三阿哥环着双臂好整以暇地调侃道:“哟,这会儿倒是生龙活虎了!既然没吓懵,莫非你当真对我芳心暗许?得!我这便回禀额娘去,她定欢喜得很!”说罢佯装转身欲走。
千琋慌得直跺脚,忙一把将他扯回,急声喊道:“十三爷!”
但见她一副焦急模样,十三阿哥忍俊不禁,大笑道:“莫气莫气!逗你呢!”
千琋含怨地瞪他一眼,气道:“终身大事又非儿戏,也是可以拿来玩笑的么?十三爷若再这般我可真动气了!”
十三阿哥忙赔礼道:“好好好,下不为例,您老得饶人处且饶人罢。”其实以十三阿哥的才智早看穿千琋心仪四阿哥一事,身为知己,他可是明里暗里没少出力,不然怎会时常邀约他二人一同出游?哎,也是费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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