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18章 应凭栏杆独自愁3

    “嘿嘿，好像不能再往里跑了呢！”梼杌但只冷声一笑，旋即便只微微回首，冷凝。

    “是啊。”祭默也只轻缓扬起手中利剑，堵在了他的幽影之前，冷道，“梼杌。你我曾经好歹兄弟一场，如此仗剑相对，似乎也有些不太妥当！倒不如——”

    “哼，少动你的嘴皮子了！”梼杌却只一声冷然，一针见血，“想劝降我？你省省吧！这已经不再是往昔的岁月了。更何况，即便是你这样头脑清楚与我们划清界限的人，就算你曾经离开了我们而偷得一时安宁，可到了最后，你不还是被玉帝老儿给设局谋算了吗？梵天罹——是魔一天，就注定成魔一生，是魔一生，来世也还是魔！你别妄想改变这样的宿命了！”

    “宿命？”祭默却并不以为意，只冷面肃然道，“怎么？就连你这样的魔物，都开始相信宿命无法抵抗了吗？还有，那个少年，那个将你从锁妖塔里释放出来化作剑灵收服的道人，他也是因为你的这一句话而成为了魔，是吗？”——相较于他们绵长的寿命，“少年”这样的字眼，用来形容冷清鸿似乎都显得有些过分了。

    “嘿嘿。”梼杌却只暗暗一声，甚为得意，“人心若是足够坚定，又怎么会甘愿堕落为魔，又怎么会为我几声诱惑之词就蒙蔽了心智呢？人心，若不是因为它们本身就充满了邪恶，他，又怎么会听见我的呼唤，将我从锁妖塔里放出来呢！剑灵？哼——他以为我是剑灵？白痴！我怎么可能会安心地做一个晚生后辈的剑灵呢？”

    “你果然很了解凡人！出尔反尔，似乎是你管用的伎俩。”祭默微微挑动长剑，浑黑的剑气直翻涌而动，似猛兽，似海啸，排山倒海攻将上前，只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疾驰而去！“不过，除此以外，我也很了解你的其它弱点，梼杌——”

    “你这是在夸我么？”梼杌却只微微闪避，冷嘲笑道，“我可是不会受宠若惊的——我可不像鱼渊那个笨蛋，光听凭人的几句好话就会稀里糊涂地缴械，任人鱼肉了！梵天罹，这么多年，你的本事好像也没什么大的长进嘛！”

    “是么？”祭默也只轻缓咧动唇角，带着一抹令人心颤的邪气更加迅疾地舞动起自己的长剑来——那并不是双杀，那只是一道很普通的长剑，是他在明昭铸剑使府邸中信手带过来的一把剑而已。但是现在，在那把剑刃之上，却终是肆意淫邪地翻腾着浑黑的戾气，那竟然就是黑暗的“蚀阴之流”！

    剑势挥舞，剑气所到，无处不随之颤栗，崩塌，溅落，仿佛他天生就是个十足的破坏神一般，无所顾忌！“别躲啊！你不是很了不起的么？怎么就这么怕死呢？梼杌——”

    “我才不想跟你正面对打呢！”梼杌只冷声一笑，继续躲闪，一切都只置若罔闻。“我只是帮他们制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而已。你信不信，明昭他不会赢，就仿佛曾经往昔里的岁月一样，他，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杀戮者！”

    “他或许不配，但是我绝对够格！”祭默冷声飞旋，微微变化，那剑上之气却竟是突然间活过来了一般地，再也不是那般笔直地横冲直撞上前了，而竟是变化作蜿蜒盘旋，只带着一股股令人难以预料的力量翻腾于空，如一尾尾化生而出的巨蛇一般，只死死地盯住了那一道一直闪避的青碧色幽影，于那虚空之中张开它们的倾盆大口，向着那一道幽影迅疾而动，尖声锐利，竟似毒蛇吞食，疯狂而上！

    “你——”一时之间，还不曾待得那梼杌相作闪避，那一道道飞腾而上的黑蛇终是将那青碧幽影彻底地啃咬、牵拉或缠绕住了，令人只无所遁形，愤愤声起，“梵天罹！你居然对你的兄弟当真敢下得了如此黑手！”

    心下，那一道一直以来无所忌惮的邪魔终是心生畏惧浑身战栗起来：梵天罹，这个一直为自己所不曾琢磨得透的人，如今，他的剑势之中竟是当真掺杂着那许多的仇怨和杀意的！他，绝不只是想要帮着明昭除掉自己而已！那么，难道，是因为……

    心，只突然便悲怆地凉了半截。而那道浑身冷颤的梼杌却终是看见那一道玄黑的男子但只款款顿身，冷笑而起，似在控诉而裁决他的性命归去之地——

    “兄弟？哼——你们那些人有当过我兄弟吗？从我早年诀别你们的那一天起，你们这些浑球就在暗地里出卖了我，将我的行踪泄露给了应龙，才至于让我在三千年之后仍然要面对黄帝姬轩辕的算计，眼看着我心爱的人就要在这样黑暗的盘算之中生生殒命，不得不去承受如此悲怆的苦痛，一刻都不得安宁！兄弟？你配当我兄弟吗，梼杌！”

    厉声而起，剑气却是猛然化作一团团黑色一般的火焰，直缠绕在那一道幽影身上，无法挣脱开去，只能在那火海之中悲声惨叫，痛不欲生！

    “梵天罹，你要搞清楚！”尽管疼痛难忍，但是那梼杌却终是竭尽所能地推脱责任道，“当初，若不是你执意要离开我们，归隐山林，害得我们到最后功亏一篑，我们谁都不会想着要加害于你！但是，就是因为你，因为你独自一个人逃掉了，所以飞廉那个家伙才会告密报复你的！告密的人是他，又不是我！”

    “是他？”祭默却是片字都听不进去的。“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怎么会想到去向应龙告状——真正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你们为首的几个人嘛！梼杌，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大难临头，竟然一点承担之心都没有！难怪，你们蚩尤一党的人到最后全部都只变成了一盘散沙！不败才怪！”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如此，尽管已然还想相作辩解，可是那黝黑的火焰竟是疾驰地燃烧着，从他的身间直迫向胸口，头顶——要是再这样继续放任火焰烧下去，自己一定会灰飞烟灭的！但是，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些烦人的黑火呢？

    ——无论他费尽了多大的力气想要斥开身边的火焰，那些黑色的东西却竟仿佛早已经和他的魂灵彻底地生长在了一处，无法割裂，只能任由着那样的火焰疯狂肆虐！

    “梼杌。别怪我。”蚀阴之火但只在那幽影身上愈发强势地腾空起来，而那一道玄黑的男子却也终是微微顿身，冷然低声叹息：“梼杌——兄弟一场，你就好好地化为白灵，结束这里所有的一切吧！你的主人，无论是你精心挑选刻意诱惑的，亦或者是你故意玩弄他的，他，也势必会在今天彻底地死去。你们，就一同结伴到虚空境界的白灵世界里报道去吧！”

    “可恶，可恶！”声声愤恨，但是，梼杌又该如何才能逃避那样的结局！他只疯了似地胡乱地撞向四面八方，带着那阴森的蚀阴之火直将那地面上狼藉的碎屑染成一片火海，无法熄灭，似要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只带入那另外的世界，供他陪葬！

    “来呀！”既然注定死亡，那就连带着你，一同葬身火海吧！“既然无法活着离开，那就让我们一起，去另外的世界里和那些早已尸骨成灰的弟兄们团聚去吧——”

    一声呐喊，那道浑身腾起火焰的梼杌终是愤愤然只再度冲了回来，向着身前那一道静然肃穆的玄黑色身影冲撞过去！但是，但是……

    他不敢置信！明明都已经看到梵天罹就在自己的身前了，明明是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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