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纭听懂了马修话里隐藏的意思:“你是认为那东西的出世会再度引发各方争夺的混乱局面?”
马修第二次握住奚纭的手,满眼含泪,脸上写满了诚恳:“是的,奚先生!那些政治家们根本不懂它的危险性,它的存在就是为了引发混乱!我一直考虑着把它发射到太空!”
该死的!他才认真了不到五分钟!奚纭抽出手,善意地提醒:“我也是委员会的董事。好了,说说看它到底哪里让你觉得危险了,如果你能说服我,我或许会考虑批准你的提案。”
马修从白袍里拿出一个白色金属盒放在研究桌上,没有打开。“蒂亚,你也出去。”奚纭说。蒂亚系统监控世界通信网络,浮动平台也在它的监视范围之内。蒂亚忠实地记录下研究室里发生的一切,权限足够者皆可调阅。被偷走的那东西马修说得极为神秘,奚纭心里没底,便让蒂亚暂时结束研究室的监控,他有权限下这道命令。
这时船闸开启的警报声大作。
奚纭打开金属盒,取出里面藏着的胶卷,对着吸顶灯柔和的白光观察。圆柱形的捕获舱,浅色的液体,和液体中漂浮的十字形深色物体。胶卷上看不出具体的颜色,只能辨认出深浅。
又是十字形……
“它是两个月前打捞上来的,打捞时发生了事故,一名潜水员被坍塌的珊瑚礁困住。最后营救了出来,腿部骨折,这个可怜的家伙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它打捞上来时是装在用铁条箍住的木箱里,木箱选用的原料密度很大,捞上来时腐烂程度低。木箱封口处用钢印打上了一个签名,加里·霍尔莱斯。”马修从金属盒底部抽出一张硬卡纸,上面拓印了那个签名。“我不知道他是谁,但和霍尔莱斯有关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当时就决定把这只箱子扔回海里去。”
“第二天潜水组再次下潜时又发现了那个箱子,这本来很正常,因为两次下潜是在相同的位置。不同的是那个箱子破损了,里面的东西滚落到了一旁。潜水员又把它打捞了上来,就是这个捕获舱。打磨的工艺、装饰的花纹还有碳14年代测定都显示捕获舱是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产物,其中的十字形物体年代更久远得多,绝对是公元前十几个世纪以上的文明的产物。”
奚纭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就是《公约》订立的年代,那段历史并不久远,怀亚特委员会的图书馆里还保留着当时签订的《公约》原稿,然而任何资料里都没有加里·霍尔莱斯这个人的身影。
“我不敢打开捕获舱,也不敢让它登记入库。我把它锁在保险箱里,本来想要开快艇把它扔到更远的海域去,但被写报告书的事情耽搁了。保险箱在我的书房里,我以为入侵者不会想到那种地方的,没想到还是被人找了出来。”
马修一直在想着把捕获舱藏到永远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方去,可它还是现了世。就像是神命令它出现,神谕不可违,马修的阻拦是那么可笑无力。马修做的没错,和霍尔莱斯这个姓氏有关的都有问题,这是铁则!哈洛·普林个人是中立派,奚纭能够把这件事情瞒下来,反正清单上没有捕获舱。
“捕获舱的事情由委员会接手,你们没有打捞上这个东西,更没有被偷走。听证会无需担心,但你们要尽快确定塔的位置以及塔的入口,楚连城进去过,我要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
怀亚特,一幢笼罩在树荫里的两层小楼,委员长一家四口人的居住地。名雪间说要亲自下厨安抚愤怒的弟弟名雪礼,花咲院秀林毫不客气地留下来蹭饭。
名雪间是一家四口加上花咲院秀林里厨艺最好的一个了。一家四口指的不是夫妻二人带儿女,而是名雪间和弟弟名雪礼,未婚妻森田沫和妹妹森田申月。女主人森田沫距离大和抚子的标准可远着呢,申月烤的甜点是一绝,却总是拿捏不准肉食的火候,煎出来的牛排多半是焦的。名雪礼和花咲院秀林更是对厨艺一窍不通。
名雪间端着两碗忌廉汤,花咲院秀林端着另一碗从厨房里出来,森田姐妹都不在怀亚特,晚餐只有三个人用餐。名雪礼背对着厨房而坐,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名雪间的献殷勤一点都没有打动他。
明明早一天就可以回来的,为什么硬是要拖到不能再拖了才回来,还说什么他第二天安排了活动推不掉,有什么能比自己的未婚妻被弹劾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