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看着沈归那极为难看的面色,语气颇为沉重地问道:
“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了,为何脸色这么难看?”
沈归没着急解释,只是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此时相府中除了李福与老单之外,可还有别的护卫么?”
“嗯…府上的男仆多少都练过三拳两脚的,收拾些地痞流氓还可以,但真与高手对阵的话,应该也指望不上他们……若是不急的话,东幽老家还有三千精锐死士,但是如今这个时局之下,消息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七日之后了……”
“来不及了……”
这四个字才刚刚出沈归之口,同时门外也传来了一些轻微的声音。随即,由相府正门方向,也传来了兵刃相斥的金铁之声。
沈归刚要出门查看,便被李登一把拽住了袖口,连拉带拽地把他往桌子下方一推,又回身吹灭了书案之上的油灯,紧接着自己也钻了进去。
‘嗖嗖嗖……’
屋外之人一见原本还点着一盏微弱灯火的相府书房,突然便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也骤然停下了前冲的步伐;紧接着,他们便从腰间解下了一架架做工精巧的木质机弩,朝着书房的窗口发出一阵箭雨……
沈归听着屋中仿佛蝗虫过境一般的声音,对着身边的‘丈人丞相’唠叨着:
“他们这些杂碎,还能不能有点新鲜的手法了?这些为他人卖命的走狗,做起脏活来,怎么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别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吧?”
李登此刻也在案桌之下缩着脑袋,吹灭油灯之后,他还顺带着把一张椅子也给扳倒,堪堪挡在了案桌之前,以防流箭伤及桌下二人。
“又不是戏院茶楼里的戏子,还要什么新鲜手段?甭管招式老不老套,只要没失手,就一直用下去呗。”
这袭击相府之人,手持的木质机弩,与之前郭兴高价购入的‘玩具’一模一样。弩身之上有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可做贮藏箭枝之用,一次填装完毕,可发射五只弩箭。虽然准确度与杀伤力都不如传统长弓,但却胜在便捷迅速,又‘老少咸宜’。
虽然这种武器放到战场之上,真是毫无威力可言;但若是到了这些人手中,在这样的场面下应用,可就显得威力无穷了!
那些没有尾羽的弩箭,仿佛雷阵雨一般,转眼间便停了下来。待耳边那些弩尖入木之声彻底停下以后,沈归满面惊异地抬起了右手,敲了敲毫发无伤的案桌底面:
“老头子,你这桌子质量不错啊……什么木头做的?”
沈归口中说着废话,身子却已经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他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脚,又轻轻地拍了拍膝盖衣袍蹭上的尘土,之后便伸手解下了腰间的长剑春雨,悄悄的隐在了书房大门旁边……
门外首领之人一摆手,已经破败不堪的门窗瞬间齐齐被人撞破,随即书房之中,便站起了十几条汉子的身影来。
沈归见这情形,神色尴尬地叨咕了一句:
“还真是乌鸦嘴,说新戏你就上新戏,算你们命大,至少这迎头之击,你们算是躲过去了……”
随即他也不再开口,挺剑杀向书案旁边一人的方向。
此等以寡敌众的不利局面,如今的沈归早习以为常了。自从遇见刘半仙之后,他便已经补齐了‘打架斗殴’能力的最后一块短板。世事往往如此奇怪,原本看着只是些不堪大用的碎片,可一旦最重要的一块组成部分出现之后,那就会呈现出大不相同的面目来。
沈归如今与人过招,用的都是那柄原属李乐安的长剑,名曰春雨。
剑,乃百兵之王,剑身两侧开刃,横竖皆可伤敌;剑尖可透甲、剑身可拖拽、剑脊可格挡,剑锷可护手;其招式也以崩、撩、截、削;刺、压、挂、扫为主,可谓是能远能近,攻守兼备的一种常见兵刃。除了深受江湖正、邪两派人士集体推崇之外,无论是君王还是将军、无论是大夫还是学子,甚至连玄岳道宫与南林禅宗这类宗教团体,都会选择各式各样的佩剑,以作辟邪法器之用。
整片华禹大陆真可谓是人人喜剑,人人佩剑,而剑的造型与外观虽然千奇百怪,但握剑的姿势却没什么争议。
除了开坛做法,找鬼魂晦气之外,通常都是以惯用之手,微倾剑身斜刃应敌。如此一来,剑招衔接动作更加隐蔽不说,还能以最小的力气,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再加上姿势更加潇洒飘逸,更带着一些文武双全的味道,真不愧是千百年来的人民智慧结晶。
可此时的沈归,却竖握剑柄,以剑刃正面应敌。这用剑的姿势,与用刀手法别无二致,也不知他是仗着神兵春雨之利,才敢以剑做刀;还是他所练剑术,便只能如此执剑;总而言之,沈归便是这样,迎面冲向了正打算翻开案桌的那名黑衣杀手……
而这黑衣杀手听到脑后的有声音传来,自然转回身的同时,抽出腰间精铁长刀,与沈归正面相迎。当他看见沈归那‘外行人’的握剑姿势之时,心中未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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