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只能说是井底之蛙,可悲可笑。”
“那时,我正运起《修罗功》疗伤。忽见不远处那两名后生动了一动,那持刀少年发出一声微弱呻吟。青袍书生却挪了挪指头,颤着手往地面岩缝间摸索。我福至心灵。伸手往衣内一摸,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觉动了杀机,等不了伤势愈合,以手代脚爬将过去,要将那青袍书生立毙于爪下。”
丁保好奇心大盛,连身负《修罗功》号称最不怕身体发肤之伤的木沧海都摔断了腿,那两个年轻人也真是命大,居然还有一口气在。
不觉喃喃自语:“都已摔掉了大半条命,还要贪图什么物事?木沧海又何以动了杀机?”
忽听一声银铃轻笑,澹台王图一抹小巧细额上的盈润汗珠,低道:“正是去了大半条命,那青袍书生才要拼死取得岩缝中的物事,木沧海也因此动念杀人。这样,还猜不出是什么?”
大殿中,谭阴阳思索片刻,抚着白骨扶手,沉吟道:“我见那青袍书生不是糊涂人,垂死之际仍欲得手的,必是救命之物。莫非……是老狱主的——”
木沧海挥手打断了他,冷笑道:“就算得手,难道立时便能救命?说到了底,此人乃是天生的贪婪,死到临头,仍旧是贪。我爬到他身前,一把揪起他的顶髻,冷笑着对他说:你不容易啊,都到了这份上,还舍不下这些。”
那青袍书生摔得只剩一口气了,满头满脸都是血,呼吸都吐出血唾沫子来,勉强开口道:“我……死……你……什么……都没……”
木沧海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忽又冷笑起来:“命悬一线时,你看人、看事,还能不能如此犀利准确?我是在乌龟窝里苦苦龟缩到了这第十个年头,终于有勇气重新踏足江湖了,才终于承认自己并不如他。我,当年却输给了一个决计不会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人,而那时我一点儿也没察觉。”
“为睹你那死鬼师父的压箱宝,我千里追踪,专程赶到出云观,所以决计不能空手而回……”
想起猫老大那魔神附体般的杀神之威,想起号令天下的可能,便再也下不了杀手。
“我剥去他喉管上的皮,掐着血腻腻的肌束肉筋,笑道:你若爽快招来,我便给你个痛快。修罗狱的苦刑号称森罗大千,此地纵无刑具,也能试上百八十种,识相的话,你也少受点零碎苦头。”
谭阴阳笑道:“据说这‘箫声咽’的苦刑十分难当,剥皮挑筋、掐肉束息,教人痛不欲生,偏又无损于声带,便是在用刑之际,当者仍能说话哀嚎。老狱主痛下杀着,想必是无有不招,尽得其秘了?”
“看来,你那死鬼师父当真是什么都没跟你说。”
木沧海冷哼了声,继续道:“那青袍书生硬气得很,虽是惨叫不绝,却足足支持了一刻有余,一屁也没吭。老子火了,随手捏断他一条助骨,正要来个‘弹琵琶’时,忽听一把苍老的有些酸腐气的声音喊道:够了,到此为止。”(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