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三鲜的神情也变得异常凝重,他很清楚那火海中是怎样的炽热,刘大有竟然还在相抗冲阵,这人真的是铜筋铁骨啊!但就算刘大有是铁打的,今天也要被生生炼化,笼罩五丈方圆的四神十二时大阵,此刻就是刘大有的炼狱。
电光一旦在刘大有的护体金光中劈开一丝裂隙,火海便乘虚卷入、扫中他的身体。伤口流出的鲜血是淡金色的、鲜血灼烧发出的火焰也是金色的。到最后已分不清刘大有浑身笼罩的是金光还是火焰。这场面比凌迟还狠!
刘大有渐渐的已不再发出吼声,可能是喉咙已被灼伤,但那金色身影仍在阵中冲突,对阵枢的轰击竟比刚才更强。三鲜骇然道:“这是什么样的修为?”
成天乐面无表情的答道:“此人在世外险绝之地苦行多年,炉鼎之强悍、心智之坚韧、法力之浑厚绵长非一般修士可想象。”
三鲜:“他已经身心皆创,为何法力比刚才更强?”
成天乐:“因为他已无生望,临死之前必奋力反补挣扎。”
这时刘大有的神念自阵中传来:“成天乐,你今日杀我,就不怕有人来日报仇吗?”
成天乐叹了一口气道:“漾河、大有。你没道理这么问我,而你做下那些事情的时候,倒是很应该这么问问自己。是你与我结仇,而我与你又有何仇?既无仇。谈何报仇!你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吗?说来日,今日便是你昨日的来日。”话中伴随着神念——
当初刘漾河在幕后操纵传销团伙、是他坑害了成天乐,而成天乐不想被坑害、阻止这个传销团伙继续坑害世人。这并不是与刘漾河结仇。维维、大雪、褚无用等人,更是与刘大有无冤无仇。而刘大有却要杀他们灭口,成天乐出手也不是与刘大有结仇。
若说仇。刘漾河是成天乐的仇人,因为刘漾河伤害了成天乐与世人,但成天乐绝非刘漾河的仇人。这就像强盗抢了别人的东西,强盗当然是苦主的仇人;可如果强盗没有得手,绝不能认为反抗者便成了强盗的仇人。若是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那真是死有余辜了!当然了,成天乐今天也根本没打算留活口。
刘大有还有党羽。以燕无欢为首,大有宗中还有很多发誓为他效命的手下,他们若因这件事来找成天乐的麻烦,那并不是报仇、只是再度寻仇而已。成天乐并不想遇到这种事情,但他既然敢杀了刘大有,那就意味着已准备好面对这些,到时候无非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刘大有再无神念传出,那大阵中的法力轰鸣声也戛然而止,他化为了一团燃烧的金光,已经放弃了抵抗或者已被斩杀。
成天乐的话不知刘大有最终听明白没有?但这么简单的道理,刘大有不可能不清楚,只是已经难以回头,或许在他死去的那一瞬,会有真正的明悟吧。据说在每个人临死的中阴光明境中,都将清晰的回顾自己的一生。
成天乐和三鲜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对手是刘大有这种人,电光与火海仍在交击,四神十二时大阵保持着最严密的防护。那团燃烧的金光终于渐渐暗淡,直至彻底消失,炎火之海熄灭、电光乌云散去,四神十二时大阵中一片寂静。刘大有就像打不死的小强,却也终于殒落。
再看那五丈方圆内的雪山碎石,竟化成了一片琉璃状的结晶颗粒,那是被焰火之精高温熔化、造化天雷劈击凝练的结果。三只盘旋的火鸟飞出阵外,化为三张发烫的麻将牌被三鲜收回。飞电石也重新化为手串的模样飞回,穿过拂尘戴在了成天乐的右腕上。
随着手串飞回的还有一物,像一枚枣核,两头尖中间圆,骨质,表面亦呈五彩琉璃状,这是刘大有的肉身炉鼎唯一的遗存。
刘大有一死,那身骇人的铁瓦金舍神功自然也随他散去,在造化天雷和焰火之精的熔炼下,骨肉随即化为飞灰。但颅骨顶部却有一小块骨核就连造化天雷与焰火之精也无法击毁,被炼成了这样一枚奇异的顶骨珠。
三鲜倒吸了一口冷气,与其说刘大有是被造化天雷与焰火之精所斩,还不如说是困在大阵中活生生被耗死的。也就是成总能夺了刘大有的神器、与他硬耗到现在,假如换成别的对手,这家伙真有可能带伤逃走。
三鲜问了一句:“成总,这是何物?”
成天乐将这枚顶骨珠握在手心、闭上了眼睛凝神仔细感应,不知是在体会其物性、还是在感慨刘大有留下的气息?却突然一挥手将这枚顶骨珠射了出去,用的竟是御器之法。
顶骨珠飞向远处的山崖,无声无息直没而入,竟如针扎豆腐一般轻松,下一瞬间,又在数丈外的山崖间飞出,又回到成天乐手中。
三鲜惊叹道:“此法宝如此犀利,不仅穿透了这么厚的岩层,还在岩石中绕了一个圈!其妙用能克至坚,没想到刘漾河还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成天乐摇了摇头,发过去一道神念,向三鲜解释了此物的来历。它并非刘大有随身携带的法宝,而就是其人颅顶骸骨所化。四神十二时大阵聚陇法力不外散,外有造化天雷与焰火之精的劈击,内有刘大有本人的铁瓦金舍神功的凝炼,它竟然已成一件法器,其妙用能克至坚之物。
成天乐刚才试了一下,假如有一名高人以此器向他发出攻击,若是功力足够强、不在他之下,悴不及防间就连成天乐这么强悍的炉鼎,恐怕也可能被洞穿而过。它确实是一件很恐怖的东西,也是刘大有铁瓦金舍之身唯一的遗物,成天乐暂时先收了起来。
天色已近黄昏,激斗中没有意识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竟已过了这么久,雪山间的风暴就要再度来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