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当章胜男换住一位女管教的大腿声泪俱下的认错求饶的时候,换回的却是女管教冷冷的一个眼色,然后她就被狱友们倒拖回去,堵在墙脚里用耳光和飞脚谈心了。
等了半个月,终于得到了一个消息,有人通过管教给他们带了一句话:“你们不该动拨给红星小学的希望工程捐款。”
两夫妻很想解释一下,说那笔钱就算自己不动,第二天也会被当地的教育局长挪用去买一辆超标轿车,但没人听他们的解释。
宫俊感觉,自己要完蛋了。章胜男懊悔,不应该动王卓的脑筋。
但就在他们万念俱灰,感觉后悔以晚的时候,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这一天半夜,被打得已经连续七天咳血的宫俊悄悄爬起来,从自己破破烂烂的号服缝隙里摸出一小截烟屁,拆开后把烟丝抖在一片报纸上,重新卷成一支细长的烟卷,蹑手蹑脚的走到角落,打算缓解一下难捱的烟瘾。
这支烟卷恐怕比牙签也粗不了多少,但宫俊却异常珍惜,他悄悄取出冒着挨打风险而从别人那里偷来的火柴,刚要划着,突然听到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阵皮鞋走路的脚步声。
宫俊悚然一惊,这么明显的脚步声,肯定会惊醒几个睡眠较浅的狱友,自己所站的位置正是大家经常在半夜悄悄吸烟的门旁角落,他们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己,看来一顿狠揍又难以避免了!
在这间号子里,别的犯人多少都有些来历,有车祸的责任人,有经济犯,有社会大哥,有小偷小摸,也有被诬告了强.歼罪而进来暂押的,唯独宫俊的来历只有三个字,“得罪人”,这里面最好欺负的就是他这种类型的人,被得罪的一方必然要手眼通天,才能把人送到这里来炼狱,管教早就受到了好处,犯人们拿他当沙包打着玩,只当没看到。
冷汗瞬间就遍布了宫俊的全身,今晚恐怕又没得睡了,老大一声令下,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就能把自己轮流艹练到天亮!
“咔嗒、咔嗒。”
皮鞋声已经走到了附近,床铺上也有两个犯人坐了起来,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宫俊。
皮鞋声终于停了,却是停在了宫俊所在的这间号子前,几个狱警把脸板的像扑克牌一样,其中一人隔着铁栅门打量了宫俊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是得罪人?”
宫俊勉强点了点头,心中一阵慌乱。
在号子里,大家不以编号和名字称呼别人,而是以所犯的罪行互相称呼,驾驶事故的被称为“车祸”,诈骗犯被称为“诈骗”,抢劫犯被称为“打劫”,唯独宫俊和章胜男比较特殊,基本上听到他们称呼的人都知道——这人可以随便揍。
哗啦一阵清亮的响声,狱警打开了号门,向宫俊一甩头:“出来,跟我们走!”
宫俊敢不走么?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多问一句都得挨上几下耳光和脚踢,他连忙点头哈腰,提了提系不紧的裤子,快步走出铁栅门。
老大在这时陪着笑脸凑了过来:“领导,这小子要滚蛋了吗?”
“回去睡你的觉吧!”狱警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哗啦一声关掉铁门,利索的上了锁。
不过等狱警们带着“得罪人”走后,狱友们都知道“得罪人”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因为老大手里多了两包玉溪香烟,这就算是“上面”对大家这些曰子以来对“得罪人”的关照的打赏了!
宫俊忐忑的跟着三个狱警,下楼、穿走廊、出楼门,来到了监狱空旷的艹场上,四周被射灯照射的灯火通明,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陌生男子正站在一辆没有牌照的丰田越野车前吸烟,看到狱警们将他带了出来,把烟头丢在地上,抬脚捻熄。
宫俊的鼻子下意识的悄悄吸了吸,是熟悉而又久违了的淡雅黄鹤楼……西装男子迎了上来,三个狱警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这一幕令宫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肖申克的救赎里面,典狱长就是这样处决一个倒霉孩子的!
走到近前,西装男子玩味的打量了他一番,微笑问道:“住够了吗?”
宫俊又惊又喜,连忙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那上车吧。”西装男子淡淡说道:“机会就这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