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推翻皇帝已经做出的决定,无论在哪个朝代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张浚并不担心说服不了高宗皇帝,因为他还有一个好帮手---枢密院使秦桧。
张浚和秦桧一起进皇宫,跟高宗皇帝谈话。
谈话的内容不得而知,因为没有任何的史料记载。当然,即便当时有史官把他们谈话的内容给记录下来,也会被后来掌权的秦桧销毁殆尽。
虽然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是当张、秦两人走出皇宫的时候,高宗皇帝已经变得非常的平静。
从特使何藓把徽宗皇帝的惨讯带回来到现在,差不多是一百天左右,这么短的时间里,高宗皇帝就彻底平静下来了。
国恨家仇,死父辱母、奴役全家族等等,这些仇恨全都被放下了
这就是高宗赵构。他有血性,有正义感,也有复仇之心。可惜的是,这些个正能量的储藏太少了些,实在是不耐用。
他一定是想到了所谓的祖宗家法,武将是不能单独领兵的,更是绝对不能独领天下兵权的,否则祸起萧墙,不用外鬼,内贼就会搞垮他赵家的江山。
更会想到他一直以来的那点小心思,他是不想和女真人死磕的;以往他所支持的那些战斗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以战迫和。
在谈判桌上多捞点筹码而已。
可怜的岳飞正在兴头,雄心壮志地走在去收编行营左护军的路上。
他走得很快,可后面追来的信使更快,三道圣旨接踵而来。
......
但自古君无戏言,如何对岳飞取消信誓旦旦的皇命,却颇费斟。高宗皇帝给岳飞连发三份手诏。第一份手诏说:
“前议已决,不久令宰臣浚至淮西视师,因召卿议事。进止之几,委卿自专,先发制人,正在今日,不可失也。”
这份手诏要求岳飞与张浚议事,至于“议事”内容为何,似不便明说。
第二份手诏的内容是:“览卿近奏,毅然以恢复为请, 岂天实启之,将以辅成朕志,行遂中兴邪!嘉叹不忘,至于数四。自余令相臣浚作书具道。惟卿精忠有素,朕所简知,谋议之间,要须委曲协济,庶定祸乱。”
估计到张浚出面“具道”后引起的种种不快,因此高宗皇帝一方面对于岳飞大加褒奖,另一方面又要求他“要须委曲协济”
第三份手诏写道:“淮西合军,颇有曲折。前所降王德等亲笔,须得朝廷指挥,许卿节制淮西之兵,方可给付。仍具知禀奏来。”
这样的语句,只不过是高宗皇帝收回成命的客套写法。假如岳飞一意孤行,得到的只能是贻笑大方的结局。
岳飞不料事情突然变卦,其愤怒的心情可想而知。
由于宋高宗不便再次召见,就由张浚出头露面,将岳飞召至都督行府。
面对着满脸通红的岳飞,张浚难免有些心虚,只能装出根本没有发生过命令岳飞统率淮西军的事情,转弯抹角地发问:
“王德之为将,淮西军之所服也。浚欲以为都统制,而 命吕祉以都督府参谋领之,如何?”
很明显,张浚的发问并非真的征求意见,而是在通知岳飞,淮西行营左护军的指挥已有新的安排。
岳飞以抗金大局为重,还是率直地作了回答:
“淮西一军多叛亡盗贼,变乱反掌间耳。王德与郦琼故等夷,素不相下,一旦揠之在上,则必争。吕尚书虽通才,然书生不习军旅,不以足以服其众。飞谓必择诸大将之可任者付之,然后可定,不然,此曹未可测也。”
张浚又问:“张宣抚(俊)如何?”
岳飞答曰:“张宣抚宿将,飞之旧帅也。然其为人暴而寡谋,琼之素所不服,或未能安反侧。”
张浚再问:“然则杨沂中耳。”
岳飞说:“沂中之视德等尔,岂能御此军哉。”
在以上这段对话中,张浚分别列举了几位接手淮西行营左护军的人选,但是都被岳飞给一一否决了。
事实上,岳飞的意见都是非常的中肯。
比如说,王德和郦琼相互不服,谁上去都会逼迫另外一方造反;吕祉是书生,从没下过基层,没能力掌控兵权;杨沂中军衔资历不够;而张俊的性格粗暴、还与左护军矛盾很深,等等。
但是,对于岳飞的直言不讳,张浚却认为岳飞无非是执意扩大自己的实力,艴然而怒,说:“浚固知非太尉不可也!”
我就知道除了你之外谁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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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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