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去做。以前给你说的大道理,你不愿去听,我也就不在你耳边聒噪了,你娘每逢中秋元宵,都会去你屋子里拾掇一番。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娘平日里不说,可我都知道。”
“她怕我生气,更怕被偏房看到。可你寄回来那封家书的时候,她是当着十几双眼睛哭出声的。就算你在厌烦爹,不喜欢这个家,也一定要回来看看你娘。”
云向鸢刚止住的泣意又泛,打湿眼眶。
不再去管两旁围观的百姓,也不去管面前的金煜。云国老转身道:“好了,回去吧。”
几个云家子弟搀扶着他,一边对着云向鸢挤眉弄眼,一边向将街巷围堵到水泄不通的人流借道。
荣孟起走到郑霄云身旁,对他使了个眼色,立马心领神会的郑霄云收剑入鞘牵住缰绳离去。身后三百陌刀手紧紧跟随。
金煜听到身后马蹄声响,眯着眼睛走到一副丢了三魂七魄的金泰衍身旁道:“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回去之后切记不要再起其余心思了。”
金泰衍满面不甘,厉声道:“我调集前车营入城,他不过千余骑卒,拿什么和我争锋?今日若不杀了这几人,我金家颜面何在?”
听到这话后金煜沉脸,呵斥道:“放肆!”
往日金泰衍见到他这位掌管家法的二叔露出这副不近人情的表情时,纵有天大怨怒都是顺从,可今日他一反常态,面目狰狞的爬起身道:“二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侯姓的家伙杀了王阐,这姓云的东西更是让我金家颜面扫地,此仇不共戴天!焉有不报之理?”
金煜作势起掌就要扇他,金泰衍低声冷笑,一把抓过金煜举起的手掌。怨毒道:“二叔,破后方可重立,这可是你对我说的。你怕那个老头子,我可不怕!”
云向鸢一把扭过金煜的手,大逆不道的推搡到一旁,滴血手指指着两个在旁隔岸观火已久的将尉道:“调集甲士将进城的匪寇格杀勿论!那个侯姓的逆贼我要亲自砍下他的头!”
两个将尉不敢应允,觉得进退维谷。都在心中暗自盘算,觉得积威日久的金煜比起人微言轻的三公子更为可靠,两人互通眼色,身姿不动如山。
金泰衍见状怒极反笑,从血泊中捡起一把长剑上前便要只身追赶远去的侯霖。刚走几步便听身后传来一声道:“金泰衍,从今日起你禁足一年不得出府,回去之后先面壁三个月,当街持弓杀人,私自调集郡兵,敢在云国老面前如此浪行!你视国法家规是什么?”
金泰衍回过头,一脸苦楚的丢下长剑,跪倒在地上,涩涩道:“孩儿知错。”
一匹千金难求的乌头云迈着惬意步伐从人群中轻快而来,身后跟着数位步行的正冠大儒。
云家家主位于高头大马旁,周围人群纷纷避让。金煜连忙上前见礼,对着马上的男子道:“见过王爷!”
屋顶上的弓弩手散去,骑都尉的骑卒纷纷下马单膝跪地行礼。两旁百姓不论是在街旁还是花坊勾栏前,都是一敛衣摆跪倒在地叩头齐声道:“见过王爷!”
亭安王轻笑点头,下马对还未走远的云国老道:“晚辈刘殊见过云国老。”
云国老回过头,还礼道:“今日居然打扰到王爷清修,实属我小儿过错。”
“年轻人玩闹是小,只是闹出了人命,我这个闲散王爷不得不来看看。”
亭安王看到一地狼藉尸首后面带愠色,对陪同前来的郡守大人道:“平沙城内外,是得好好整治整治了。”
金家家主立于亭安王身旁,他面目俊逸,气质沉稳,不再去看惹下过错的金泰衍,转而对云国老道:“吾儿年少轻狂,是我管教有失,还望国老宽恕。”
他随即转过头,对着两个趴伏在地的本地将尉道:“收兵回营,以后要是金泰衍在传召你二人,只当不知!你二人虽是我金家门生,可毕竟有军职在身,是大汉的将领,怎能形同我金府私兵?”
亭安王挥手道:“既然事已至此,那就算了吧。”
一场风波在这位身份清贵的王爷到场后尽数化解。
荣孟起看着离去的王爷身影默默不语,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黄楚邙两眼打转,目睹这位不论仪表气度都是人中龙凤的年轻王爷嘀咕道:“其实我在眉宇间和他还是有些神似的……”
云向鸢瞪他一眼道:“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