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八个字比声色俱厉的协迫对人心更有效,这阵冷风倒是吹得褚寂远清醒多了。人处在弱势的时候要避其锋芒顺势而为,如果他现在对温琪还似先前般明协暗迫那就正中温世昌下怀。
温琪在他怀里没动,任他抱着,“这里风大,我冷。”
褚寂远知道她担心他,很高兴。随她进屋,温琪半搂半扶送他回床上,关上阳台的玻璃门又拉严窗帘终于是将寒风全都隔绝在外。
她过去床边倒了开水,“陆维什么时候走的?医生怎么说,留了药吗?”
褚寂远不回应只是望着她笑,像三月的暖阳消融的春水,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笑容。
其实他一直都是这样望着她笑的,每每都让她欢喜,心花怒放,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他这么温柔宠溺的笑背后藏着的是一把锋利的刀,她猝不及防就捅进了她心窝。
还记得三年前她问过他。
那天,雨下得很大,她坐在四楼阳台上,双腿悬空,并起的手掌心已经接了一拢雨水,那水就从她指缝一点一点漏掉,她越是用力那水漏得越快。衣服都湿透了,一阵风过来她身子抖得厉害。
“别过来!”声音中都是颤抖。
褚寂远停下了靠近了脚步盯着她悬在阳台上瑟抖的身子,眼睛都是猩红,说出的话却温柔入骨,“淋病了又要难受,过来,乖。”
温琪突然就笑起来,牙齿都在打架,“我父亲……到底是怎么发病的?”她说得很艰难,他很怕她咬到舌头。
“他要我帮温家,我拒绝了。”褚寂远的声音从头至尾都听不出情绪。
“就这样?”温琪抹了把脸,雨水合着眼泪。
“就这样。”
“为什么?”
褚寂远沉默了片刻,“不想。”
不想,不想……温琪在齿尖来回辗念,原来他不是帮不了,她宁愿他骗她说他很想帮温家可是他帮不了,他却这么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不想,他不想帮温家,然后眼睁看着她父亲发病倒在他面前。呵,她全心全意不惜为他与父亲争吵爱着的男人,她竟一刻也没看清过。
其实褚寂远当时到嘴边的回答是,不能,出口的时候转了话。她无法知道,当时的情况他只能选择见死不救,别无选择。
“你拒绝我父亲的时候有想过,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吗?”她问他。
“我要娶你,一生相伴。”
温琪转头看他,披头兜脸的冰冷,眼睛鼻子全都冻红,那一眼是绝望。
“一生……相伴?”现在还有比这四个字更令她感到讽刺的吗,“你是打定主意不会放我走了。”
“是。”坚定决绝。
温琪摇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身子一纵。后来很多次她都回想那天的事,感觉是后怕,她当时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或者是脑子烧坏了,就那样冲动跳下去的话,太不值。
幸好,褚寂远抓住了她的手,幸好。
手上传来灼热,她握着那杯开水太久了现在才感到痛。水杯端过去放到床边,他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刚才他吹了那么半天冷风这会儿身上都是凉的刚好缓解她手心的灼痛。
“我没什么事所以遣陆维和医生走了,你别担心。”
温琪胸口发堵,她确实心里担心他,却不会像以前那么纯粹了,他们之间早就掺杂了太多东西。
她看到桌上医生留的字条还有药,吃药时间都详细列好,她递了颗药片给他,“我等会儿打电话叫陆维来,你今天睡这里,我睡客房。”她声音冷冷的,他也不拦她。
“你叔叔怎么样?”他破天荒的关心温世昌的情况。
“明天可以出院。”温琪只简要回他一句。
“我明天陪你一起去接他出院。”他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温琪眼中有防备,“你又想干什么。”
褚寂远看着她,沉静如水,“顺便表达我的歉意,他毕竟是因为我受伤住院。”
温琪惊愕了,潜意识里却不敢相信他。
褚寂远笑,那样诚恳,“我认识一位权威骨科专家可以请回来去看看温光彦。”
“真的?”这句让温琪打消戒备。
“只是,可能需要我们亲自走一趟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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