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小姐的每一步都会走得无比的难,难得无法想象。
寒紫面色严肃下来道:“他现在以为小姐你死了,肯定要带着尸体向旬后交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即使步步惊心,可一旦踏上这条路,就没有放弃的道理!
“我们,去找一个人。”
秋之寒风瑟瑟而起,然而那月光之下的如玉身影,却在寒风里岿然不动,唯有双眸里迸射出的光芒,惊为天人!
时间一点一滴,过得很慢,也过得极快,而这一夜里注定有很多人难以入眠。当卯时的钟声响起,厚重的宫门缓缓打开的时候,季樊青已经带领亲信进了宫门,脸上带着一股奇异的压制不住的神态,像是久旱之人终于沾到了水滴,迫不及待的喝下去,哪怕是一滴血!
一骑红尘从身后疾驰而来,在季樊青身侧停下,冷笑道:“季将军今儿个来得可早,特地来领功来了?”
季樊青沉下脸孔,淡淡笑道:“舞阳公主说的什么话?莫非季某哪里得罪了公主么?”
在舞阳眼里季樊青就是卫国身边的一条只会扒着女人裙摆往上爬的哈巴狗,舞阳牵着缰绳眯起眼睛冷哼道:“你我都是为了同一个人办事,去办同一个人,更何况若是没有我你又如何能进行得如此顺利,你又何必跟我打马虎眼?放心,我可不是来跟你抢功的,我只问你一句:你确定,余辛夷真的死了?”
那个贱人,这么多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阻碍着她的生活,毁掉了她想得到的一切,她恨,恨得就算将她养骨挫灰也无法让她解恨!而现在,那个贱人好不容易死了,她若是不亲自来看一眼,亲口确认一下,如何放得下那颗心?
舞阳公主目光里的鄙夷不加掩饰得让季樊青从内心里涌出一股烈火来,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爆发的时候,当他积蓄好所有力量霸占整个天下的时候,绝对会教曾经对自己不敬的人全都生不如死!内心一团烈火,面上却如风和煦,惋惜般轻叹道:“公主若是不信,自可以亲自查证,只是那尸首已经化为焦炭,真是可惜了可惜,重华县主实在是太想不开了……”
季樊青越是这样说,舞阳越是激动:“真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迫不及待的掀开盖着尸首的白布,在看到那具烧得焦黑发臭的尸体时,舞阳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无比激动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你这个贱人,竟然也有今天!真该让丑奴来好好欣赏欣赏,你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舞阳公主因为太过高兴,忘形的朝着侍卫大喊道:“来人!快来人,把丑奴给我找来!我要让他看看,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我跟她,到底谁美!到底谁最美!”
侍卫迟疑道:“丑奴似乎身体不适,在府里休息,一天都没有出现了。”
舞阳满面红光道:“没关系,给我去找他!我一定要他亲眼看见,我要这副场景令他终生难忘!”
看着舞阳公主得意到近乎癫狂的表情,季樊青心里发出不可自制的冷嘲:果然女人就是女人,都改不掉一个蠢字!舞阳公主是这样,包括余辛夷也不能免俗。不再浪费时间理会舞阳,季樊青命人将尸首重新掩盖好,继续拉向金銮大殿。
金銮大殿里,威武的红色大柱上龙盘虎啸,手臂粗的巨烛在一片肃静中持续燃烧着,上百名侍卫在四周林立,官员们朝着最高处的方向叩首行礼。这一切与曾经的鎏国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
坐于龙首上的皇帝,在听到禀告时,震惊得脸色登时微微改变,双目里迸射出两束极严厉的光芒,整个人不怒自威道:“什么?漱玉长公主的女儿重华县主,毒杀了娉婷郡主,然后在大牢里畏罪*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以为朕是好糊弄的么?”
大臣们面面相觑,尤其是阳逻城京兆尹早就跪在大殿里,瑟瑟发抖的等待武德帝责罚,此时听到皇帝问责,眼泪都要下来了,满嘴发苦道:“此事微臣实在是……不知道啊……请陛下治臣无能之罪!请陛下治罪!”
京兆尹砰砰磕头,却难以平息皇帝的不悦,武德帝的面色偏白,似乎是常年患病留下的症状,然而整个人的气势,却如同一头酣眠而醒的巨龙,虽受过伤却不改威严,他笑起来:“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那么,站在下面的各位,你们有谁能跟朕好好解释解释!”
匪夷所思,实在是匪夷所思。他虽然患病多年,但能够在当年大宦官把持朝政,整个朝堂乌烟瘴气的情况下战胜,并且稳坐龙位的人,绝对不是几句敷衍之词就能欺瞒过去的。更何况,一个是他当年的义妹留下的唯一骨血,而另一个,则是他那位好皇后的亲侄女!
就在此时,季樊青忽然出列,大声道:“启禀陛下,臣有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