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墨库的控火设施建的很好,伪库被烧毁,而李家大宅其他的地方并未受太大的影响,就连边上的真墨库除了那墙壁被烟熏墨之外,也没什么毁损,只是屋顶再修葺一下就可以了。不过东面的墙要重新建,那日大火,李家人奋力砸碎东面的墙体,才抢出李老夫人的尸体,之后自是收敛入棺搭灵台的事情。
而守灵之人,是李贞娘和李天佑。
当日,李贞娘虽然由老夫人主婚,正式行了大婚之礼,但因着大婚之礼和老夫人过世是同一天,算得是热孝婚,是给李老夫人冲喜的,所以,贞娘来守这灵还是附合规矩,再加上贞娘是老夫人生前最看重的晚辈,而李天佑,是李氏七房的唯一继承人。
如此,由李贞娘和李天佑守灵,在情在理。
清晨,就有陆陆续续的人来李家祭拜老夫人,不仅仅是李家亲族,更有东门近百户人家。
此次倭寇和土匪犯境造成东门几十户人家被烧,二十多人身亡,百多人受伤,东门人家称此次事件为东门劫。
当然,此次事件能控制在东门范围,这也幸得全城百姓再加上城内各富户组织家丁,拼死在东门阻击,硬是将土匪和一部份的倭寇阻击在东城范围内不能寸近,要不然,若是被这人些真冲到了四宝街,那损失就更不可估量了。
这情形,自然也让人想到那一部份偷偷潜入四宝街的倭寇。
若不是罗文谦布局得宜,若不是李老夫人拼死于倭寇同归于尽,那如今,四宝街的情形会怎么想,四宝街的百姓和商家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而东城百姓更是感叹于李老夫人为他们报了仇。
于是的,自李家开始吊唁以来,全城百姓都会来给老夫人上柱香。也大叹李老夫人忠义刚烈。
“知府大人,县父母大人来给老夫人吊唁了。”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门房的通报声,而随着门房的话音一落,知府大人和县父母大人便进了灵堂。
李天佑起身,点了香交给两位大人,然后复又在贞娘身边跪下,而贞娘自是在一边磕头答谢。同时,李大奶奶带着一干李氏族人也在边上行礼答谢。
“老夫人忠义,死的其所,本官已决定同徽州士子和百姓联名为老夫人奏请建忠义牌坊。”知府大人上完香后,掷地有声的冲着李家人道。
李家人先是一愣,随后却也是狂喜和欣慰,虽然那东西不过是冷冰冰的石牌,但却是对李老夫人的评价,老夫人一生对得起这忠义二字。
“谢大人,谢各位乡梓。”李家人ji动之后复行礼道谢。
“这是老夫人应得的。”知府大人回道,再拜一礼。
李家人再回一礼,随后便由李天佑送两位大人出门。经过倭寇犯境一事,李天佑正飞快的脱去稚气,十四岁的少年已进退有度了。
三月十二,李老夫人出殡,徽州全城百姓送葬。
香灰袅袅,英灵不灭。
…………
八个月后,一座忠义牌坊就在东城的街口竖立了起来,而它的周围还有几座牌坊,都是当初在东门劫中死去的百姓,如此组成了一个小的牌坊群。
“忠义”二字如山如岳。
而今天,也是李贞娘和罗文谦的婚礼正日,当然,李贞娘已是罗家fu,但是老夫人说过,她要一个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婚礼为她送行,所以牌坊立起之日,便是补办婚期之时。
此时,贞娘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热闹的锁呐声,心中自是百感交集,不由的抬头掀起盖头看着轿顶,那眼光好似要透过轿顶看上蓝天一下。
想着之前热闹送嫁场面,贞娘不由的喃喃着:“老夫人,这么喜庆的场面,你可满意?”
“哈哈,今天咱们也借点喜,放开业鞭炮。”就在这时,贞娘坐在花轿内,便听得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方大,开业啦,恭喜恭喜。”这时,又听得外人说话,贞娘不由的侧过脸,悄悄的拉开轿子的窗帘的一角往外看,正是在四宝街上,方氏墨轩开业了,还是原来田氏墨轩的门面。
门口,进进出出贺客不少。
也就错眼间,轿子就过了。听着身后仍没停歇的鞭炮声,贞娘明白,徽州,属于李田相争的时代过去了,接来是是方程相争的时代,不,因着自己的意外到来,如今李墨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应该是李方程三国杀的墨业辉煌时代了。
“来,九哥,新郎踢轿。”不一会儿,花轿就到了城外的罗家村罗家大宅门口,几个罗家的小子唯恐天下不乱的道。
“踢啥踢,九嫂早就进门了,这是补办的。”一边一个小子道。
“补办那也算的啊。”另一个自是振振有词的道。
“对,算的,必须踢。”边上人起哄道。
“好,踢就踢。”罗文谦低沉的笑着随大牛。贞娘在轿子里不由的也乐了。随后便听得轿门咚的一声。
“贞娘,用劲踢回头,莫叫人小瞧。”立时的,送嫁的人大声的叫着。
“就是,九嫂,用劲踢回头。”便是罗家那些个嫂娘也兴奋的凑着热闹。
而坐在轿里的贞娘自也不甘示弱,也重重的踢了回去。
“哈哈,男不惧内,女不示弱,夫妻同心,白头携老。”一边迎亲的司仪便唱了起来,引得许多半大的小子跟他一起唱。
罗文谦掀了轿帘,握着贞娘的手,执子之手,于子偕老。
一通礼节,自不再表。
贞娘戴着喜帕坐在新房里,入目全是红通通一片,再听着外面的喝酒声,不知不觉得,她自个儿也觉得脸儿烧了起来。
罗文谦喝的醉醺醺进得屋里,掀了贞娘的红盖头,见贞娘那眼眉之间,喜意盈盈,随后看着喜娘折腾着贞娘吃着半生不熟的饺子,还一个劲的问着贞娘“生不生?”
贞娘则红着一张脸说着“生”字,他乐的两眼都眯了起来。
候着喜娘离开,贞娘半嗔半喜的横了他一眼,这人见到自己发窘倒是跟得了个大元宝似的。
罗文谦难得看到贞娘这jiao样儿,贞娘总是淡定的,总是从容的,此时这样子竟是叫他有些眼花,不由的一把抱住了贞娘在屋里转了个圈,随后将贞娘整个身子拢在怀里,靠在chuang厅上。
贞娘不由自主的将脸枕在他的肩劲处,闻着他气息里的酒气,不由的mo着罗文谦的下巴:“喝了不少酒?”
“嗯。”罗文谦说着,随即又抱怨道:“你那些个族兄弟乱来,也幸得我在北地练出一身好酒量,要不然,可应付不了你这些兄弟。”
听着罗文谦这话,贞娘不由的抬起脸,故作一脸讨好的亲了亲罗文谦的下巴,心里却是暗乐,当初她的婚礼是由老夫人做主先行了礼,不过事后,当年成亲被人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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