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贞娘心里打定主意,这事情可不能由着田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田家要退婚可以,要退聘礼也行,但得给自己时间。
不能借着退聘礼为由打陪葬的主意。只是话又说回来,这种事情还得爹娘抗得住啊。
李贞娘边琢磨着就进了家门。
“大郎,你上工还早,先跟我到桑地里施施肥,整整地,过段时间就要领蚕子了,桑树不养好,蚕养不活。”小院子里,赵氏冲着正蹲在门边喝玉米粥的李家大郎道,李大郎平日里在油厂里打油,干的就是苦力活儿。
而李家的桑地是李家唯一的一块山坡地,每年三季蚕就全靠这块桑地养活,当然,偷别人地里的桑叶这种事情,赵氏绝对不会少干。
“嗯。”。李大郎点点头,站起来将最后一口粥吞进肚里。
“婆婆,跟你说个事情。”这时,正在门口梳着头发的杜氏眨眨眼睛,凑到赵氏跟前有些讨好的道。
“什么事,有话就说,别做怪。”赵氏一脸提防的看着杜氏,以她对杜氏的了解,这绝对是有所求。
“大郎上工的那个油坊,东家想卖了,我几个兄弟都在那油坊作工,起了心思,想拿下,我跟大郎也想凑一份子,想跟娘借一点。”那杜氏道。
赵氏立刻瞪了眼,要钱那就是要她的命,便咬着牙冷冷的看着杜氏道:“家里都穷成这样了,你看不见哪。”
“我是想着上回田家给二丫头的聘礼,反正成亲还要再过两年,就先挪挪呗。”杜氏笑道。
“呸,你死了那份心,大郎什么样的性子,你那几个兄弟什么样的性子,别说那聘礼已经还了债了,便是有也决不凑这份子,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赵氏没好气的道。
“婆婆,你怎么这么说,我那几个兄弟不也是看着咱家日子不好过才同意咱家凑的嘛,是好心。”杜氏一脸受伤的道。
“省了,这种好心不需要。”赵氏摆着手,一幅不在多说的表情。
贞娘一进门就听着这些,不由一阵白眼,虽然她已打定主意不能由田家说算了,可事态的发展最终会怎么样她不清楚啊,这聘礼也得准备着。因此这一路还愁着聘礼的事情,不知道家里还能剩多少,没成想,大嫂这又掂记上了。
“娘,聘礼还有多少?”贞娘将铜壶放在一个用稻草编的保暖桶里,又解下背上的笑官塞进杜氏的手里,然后问着自家娘亲。
“怎么,你也掂记上聘礼了,你知不知羞啊。”赵氏如今是逮谁骂谁,就没有和和气气的时候。
“命都快没了,有什么知不知羞的啊。”李贞娘一脸冷冷的道。
赵氏一听自家二丫头这话,心里突的一下,连忙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李贞娘便把田本昌游黄山掉下悬崖的事情说了说,又道:“听说,田家放出话来了,如果不退还聘礼就要我陪葬,你看着办吧。”
这消息,将一屋子人给炸傻了。
“此话当真?”赵氏瞪着眼问。
“无风不起浪,只要到田家一打听不就知道真假了。”李贞娘道。
看贞娘的表情,赵氏知道事情怕是**不离十了,不过终有些不放心,便让李大郎去田家那边打听打听,李大郎去了,没一会儿回来,一脸难看的道:“娘,真有这么回事。”
赵氏一听,那脸色大变,正如大家所料的那样,那些聘礼早让李景福拿去赌输光了,就是她偷藏起来的最后一只镯子,也叫李景福找到,昨晚去赌场输掉了。
这下女儿岂不是要没命,想着她猛的回过身冲进屋子里,扑到床上,便对着仍躺在床上的李景福拳打脚踢:“你这挨千万的,我跟你拼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这婆娘疯了不成。”李景福突然被赵氏这一顿发作,也起了火气,用劲将赵氏推下床道。
“还不是你这挨千万的,就知道赌赌赌,好了,把贞娘的聘礼都赔了进去,如今田本昌摔死了,田家要退亲退聘礼,不退就要贞娘陪葬,你还贞娘的命来。”赵氏又扑上床,对着李景福是又踢又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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