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钩,吊在西楼之上。
这凹晶溪馆却不见梧桐,更加不会寂寞。这亭台楼阁之中,舞榭歌廊之外,火光如炬,清亮的月色在这里已经有些暗淡,又怎么会无聊?
何况,在文人眼里的“钓诗钩”,这放到了统兵的大将眼里,也有些类似于一张铁臂弓弦。但是这弓弦到底是要搭箭还是收壶?
往来巡弋的家将亲兵,行动之中虽然悄无声息,却越发增加了这府邸之中的压抑气氛。那些来做客的文武官员大部分已经都被请到了凸碧山庄,那些家小也已经被护送回了后院。现在这凹晶溪馆内外已经只余下了一众亲兵和家仆,因为事关商胜和舍兹两位夫人,她们也还留在此处,帮忙分析事态。
马文铭黑着脸,当然,现在他想白也白不起来。走到那盆月季花前,他仔细打量着这株花的花茎、花枝导花杆,最后拿着那把割肉的小刀轻轻挑破花茎。只割了一刀,他的眼睛就危险的眯起,从花茎切割处流淌出来的,竟然是乳白色的汁液。
现在里外一百多号人齐齐的注视着他,沐春更是从来未曾经历过如此凶险的夜晚,更是紧紧抓着三保,指尖都因为兴奋而发白。一个奴仆打扮的女人已经跪在地上,眼里空洞无神,她就是将这负责府内花木盆栽的关嫂,沐英处理得迅速有效,在马文铭从另一个空间转悠回来的时候就被抓了过来,那时的她还没有走到公府大门,看来这房子大还有防贼的妙用啊!
马文铭手中接过一张云龙宣纸,小心翼翼的将白色汁液挑到纸上。然后轻轻的对着它们吹着气。就是在众人眼睁睁的注视下,纸上的白色汁液迅速变色,不一会就化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黑色。
马文铭突然伸手拔刀,刀光闪烁指尖,尘土飞扬,刷刷作响。瞬息之间,整株鲜花就从花盆里剥离出来。
“哇!”
众人虽然不是苗圃学校毕业的,但是一看这盆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连沐英这个见惯了大世面的人都眼睛跳个不停。
这盆盆景,上面是一枝枝含苞怒放,娇艳欲滴的月季花,但是隐藏在硕大的花朵里的花茎却和下面的花茎明显不同。但是由于那一截花茎比较短,隐藏在花叶之中,要是不把花叶撩起,就几乎看不出来。但只要有人去抚摸花朵,就难逃被这一截花茎上面的花刺刺中的命运。
而这一截花茎上的刺和下面月季花的花刺明显有别。月季花的刺短小钝蹙,而这一截花茎的刺却是尖锐锋利,犹若弩箭。
更为恐怖的是它们隐藏在泥土中的根茎,却犹如八脚章鱼般爆炸性的向四周扩散,在根茎里面更结着一颗颗暗红色的颗粒,而一些因为刚才的刀锋所断的根须部位,更缓缓渗出了同样白色的汁液。
就是瞎子都看出来,这一截又粗又长,盘根错杂之下隐隐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狰狞意味的根茎,绝对不可能属于月季花!
仔细看来,这株月季花的花茎上下都有明显的刀痕,它是被人用嫁接的手法,把三种植物嫁接到了一种上面。变成了一个外表看起来美伦美奂,实际上却不伦不类的怪物!
沐英疾步上前,沉声道:“药树状似木棉,其液白风则黑。士人濡箭镞以宪讥,虎三跃死矣!”
马文铭看着这株别致的鲜花,觉得背脊一阵发凉,道:“公爷说的不错,这株花根部嫁接的树根,正是我们这滇南之地特产的毒树“见血封喉!”
所谓的见血封喉,武侠小说和影视剧中已经被用滥了,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它是一种树的名字。在现代这种树已经被列为濒危物种,已经只有我国的海南岛、云南西双版纳、广西南部和广东西部偶尔得见,但是在这个时候,滇南之地还是屡见不鲜,很多的人制作毒箭毒镖,因为这树的物美价廉,性价比高,我们一直用它。
它的毒性之剧烈猛恶,在植物之中难逢敌手,沐英刚才拽的文字就是一个学者做出的形象描述,意思一些当地土著,用“见血封喉”树的汁液涂抹到箭头上,就算是猛虎中了这样的毒箭,最多只能跳上三下。就会立刻毒发死亡!
看着地上的极品月季花,马文铭的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色:“见血封喉之毒虽然霸道,但是要是没有割开树皮,流出汁液,又没有接触到人的血液,却是不会让人中毒的,这位知道此理,再在这花茎之上嫁接上虎刺梅,这虎刺梅却是犹如蜜蜂一般,不但锋利,而且只要扎进皮肤,毒液立刻就会立刻随着创口进入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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