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穆:“樊将军。今日痛饮正酣,借着酒劲。我想问一问将军,你不会把我交给咸阳的吕不韦来邀功请赏吧?”
樊於期:“还用检举揭发你吗?宗族们早就招供了!他们派你来上党鼓动长安君和我反叛秦王。当时我就应当把你杀掉。可是,就算杀了你,成矫和我依旧是不得生的。这件事情上就是宗族们不举事,那华阳太后和吕不韦也早晚会动手,只是吾等怎么个死法而已。”
公孙穆:“那你说当今秦王到底是不是先王的血亲?”
樊於期鼓胀着被烧酒熏陶得红彤彤的眼睛:“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得民心者得天下,那秦王和吕不韦已经宽赦了宗亲,邀买了人心,唯一不会放过的就是我们。骨梗在喉、心腹大患知道不知道?长安君只要身在秦国,君臣上下就会心存芥蒂。如今长安君是众叛亲离了,奈何他几时参与过叛乱?没有办法呀,就是未曾挡路,站在路边也被人家视为威胁。谁让他生在帝王家呢?谁让他这个王兄(秦王嬴政)的出身搞不清楚呢?倒霉的祸事要来了,谁也阻拦不住。”
公孙穆:“听说秦王兄弟们之间感情还好,也许长安君会被赦免呢?”
樊於期:“说笑话!就是秦王大仁大义、不避众人的闲言碎语想礼待其弟,吕不韦和华阳太后肯干吗?那秦王不也是身不由己。算了,还是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夜抱得美人归吧。”
公孙穆:“那将军不思远虑。只待人家开刀问斩,难道家眷们也都安排好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被人家满门抄斩、祸及父母还绝了后,恐怕将军之罪大矣!”
樊於期浑身一激灵。酒醒了大半。“那先生说该咋办?”
公孙穆:“如今,吕不韦一伙儿还不敢对长安君下手、加害他,他们还要假惺惺继续愚弄国民呢。以鄙人之见。他们就是想让将军和成矫来年死在赵国手里,这样就一了百了了。如果我判断的不错。待到明年开春,赵**队发动进攻的时候。你们一定不会得到援助,一定会枉死在赵**队的刀下。”
樊於期:“不可能!那样秦国的战略要地上党郡还要不要?不也一并丢失了。吕不韦和华阳太后再歹毒,也不会如此不智吧?”
公孙穆笑道:“呵呵,上党丢不了的!他们会派长安君和樊於期将军引孤军离开上党,前往晋北或邯郸,借李牧、乐乘、庞谖之手除掉你们,就像辛胜、张唐、蒙骜那样,张唐未死算是便宜他了,估计他伤好了也一定在咸阳城呆不下去的。”
樊於期惊诧:“什么?先生是说辛胜、蒙骜将军都是枉死的?”
公孙穆:“李信、辛胜、张唐、蒙骜若说起来,他们都还是华阳太后和吕不韦的心腹。但此一时、彼一时,宗族们若是真的造反了,此四人也都是先王的宗室近亲,位高权重又不让人放心呀!那吕不韦等人阴狠狡诈,他们派了个心腹孟琨来上党督战,明知赵**队实力尚存、冬季征战有很多困难,却鼓动张唐、辛胜贸然进击赵国腹地,致使二将全军覆没。尤其不可思议的是,其军令名言秦军不得兵出太行陉威胁韩国、出釜口陉威胁赵国邯郸,却故意不提井陉,这是不是他们事先就设置好的圈套呢?蒙骜的死有些意外,可他也是在不得不去救援张唐、辛胜所部返回的途中而死的,那样督军孟琨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我看就是个催命鬼,来送汝等上路的。”
樊於期心情沉重:“孟琨此人是秦王的师傅,应该也是华阳太后、吕不韦一伙儿的人。此前对他提防不够,现在想来若不是我当时装病,替代蒙骜死的人就是长安君和我了。”
公孙穆戳穿了樊於期的把戏:“将军当初不也是想让蒙骜上路,自然而然地交出上党兵权吗?蒙骜也确实将兵符托付给了将军,只是咸阳方面事发急遽,来不及兵变起事了。这一出戏还得装聋作哑演下去,总要有个收场吧?我看,此时将军派人去咸阳城索要家眷,吕不韦一定会答应你。”
樊於期捉摸不透:“他们不将吾的家属作为人质了?”
公孙穆:“长安君未曾成家立业、一身轻松、走到哪里采花到哪里,其母贵为太后还于秦国有大功不会怎样,所以其心里没有挂牵。而将军有父母妻子,如果将军派人去咸阳想接他们出来,吕不韦不允许,将军一定不敢谋逆造反或是逃亡。可是,若是顺利将家眷接了出来先安置好,将军可就是自由飞翔了。说白了,吕不韦一伙儿等得就是你们造反叛秦,所以他一定会答应让将军的家眷来上党的。”
果不其然,樊於期将信将疑派遣手下去咸阳城接纳家眷去上党郡,秦国相国吕不韦果然满口答应,并派了车马、送了路费盘缠让他们起行。
次年初春,大秦上党督军长安君成矫和大将樊於期就接到王国的军事命令:立即整顿兵马,从屯留起兵出釜口,出击赵国邯郸!
与此同时,赵**马也正在紧张集结、准备南北合击、征伐上党。在赵国中枢府令(国防部长)庞谖指挥下,北路李牧、扈辄、庆舍三路兵马一齐南下,赵国武襄君乐成率领的赵国南路大军也正邯郸城下集结、兵强马壮准备出击。此时,长安君等人孤军出击,与引颈受戮无异。
樊於期骂不绝口、怒目圆睁:“吕不韦、老贼婆,我樊於期死则死耳,为何绝我长安君大秦之嗣?!老夫今日就成全你们,索性是反了,反了!!!”(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