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水渐宣布离开菱州,前往维扬,正式进入江南盟比武大会的地段,勒令三个师弟整顿精神,拿出玄正派的玄门正宗风范来:“尤其是水新,你跟着我,不要乱跑,不要多说,明白么?”
马车得得出了菱州城,这回,水静和曹柳儿在外赶车,水新和水渐坐在车里,水临也非要进来,两腿叉开大喇喇坐在水新和水渐中间。
“那打大剑的刘师傅说这个月月望时就能打好,让我到时候过来一趟,拿剑,钱款我已经付了一半,到时候再付一半。”曹柳儿美滋滋地跟水静炫耀,“那材料可是上好的玄铁!我花了大价钱买的!月望时比武大会才进行了一半吧,到时候我拿了大剑回来参加比武,这么一亮相,嘿~别提多帅气了!”曹柳儿说着做了个挽剑花的动作。
水静低声念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出来打打杀杀,成何体统,怪不得曹老盟师这样操心这位曹姑娘的婚姻大事,如此看来,确实是一大难题……”
马车里,水新正犯困,脑袋一点一点,歪歪斜斜,不由自主就靠在了水临肩上。
水临本来脸色很糟糕,发现水新靠着他睡着了,眼神顿时软化,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来,颇有些耀武扬威地看向一旁的水渐。
水渐没什么反应,他在打坐修炼内功,他是经常在外行走的人,知道路上要耗费许多时间,如果能把这些时间利用起来,对提升内功修为有很大助益。
可惜水渐的没反应,看在水临眼中,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大师兄吃瘪的样子真可笑,看看,水新选了谁的肩膀!就算你是武功天下第一又怎么样,水新,选了我!
如果不是胳膊被水新压着,水临一定要拍拍胸口,以示自信。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住,水新的脑袋向前栽去。
水临正聚精会神地在大师兄脸上寻找沮丧懊恼的蛛丝马迹,压根没注意水新的脑袋去向如何。
水渐长臂一伸,手掌把水新奔着门柱而去的脑门稳稳接住。
然后回头看了水临一眼,向马车外两人问道:“怎么回事?”
这一系列动作极是干净利落,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风度,水临看得愣住,随即懊恼不已。
不等他多想,水渐就着托住水新脑门的动作,挤入水临和水新之间,接着,极其自然地把水新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
水临目瞪口呆。
而水新依然睡得人事不省。
外面传来水静的声音:“禀报大师兄,是、是一个带着黑色纱帽的女子,她、她拦在路上,不知道要做什么。”
“女子?”水渐皱眉。
这时,一个低沉婉转的女声传来:“水兄弟,我也想往江南盟比武走一趟,不知水兄弟是否方便,携我一程?”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凌徽。
凌徽一个丫头都没带,穿着一身黑,大早上跑到菱州城外官道上拦路,那是打定心思要跟他们一道走了。
水渐的眉头皱得更深,虽说江湖儿女,不计较那些繁文缛节,但是凌徽这么一个闻名天下的魔教弃妇,要跟他们同行……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啊!
“这位曹姑娘毕竟是单身女子,与水兄弟和三位小师弟同行,虽说是江湖儿女,不必太过计较男女之防,但这一路上,必定还是不太方便,如果有个女人关照,应该会好上很多。”凌徽一番婉转的言语,把水渐能想到的推脱之辞都给堵住了。
水渐叹了口气,道:“只是我们马车狭小,怕夫人受不得颠簸之苦。”
只见一阵香风吹开了车帘,凌徽取了纱帽,翩翩然上了马车,悠悠然在水临旁边落座,弯唇笑道:“水兄弟仗义,贱妾在此谢过了。”
一贯都是“我”如何如何,这时突然自称“贱妾”,车内两个男人听到,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凌徽环顾车内,笑道:“这马车果然宽敞得很,玄正派真是财大气粗。”
水渐一顿,对外面说:“水静,起程吧,不要耽误了行程。”
车轮转动起来。
凌徽的目光落在水渐肩头,正在酣睡的水新脸上,神色颇为复杂:“你们师兄弟……感情真是好得令人羡慕啊。”
水临并不知道这个凌夫人是谁,听她这话有些刺耳,于是插话道:“我们师兄弟感情一向很好,水新一直都是我照顾的,只是偶然麻烦一下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