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曾有丝毫呈现,倒更像是落荒而逃。
怎么回事?宁相思对事态的发展感到一片茫然,莫不是霍苍漠早上起来睡眼昏花神情迷蒙将自己当成了他的相好不成?所以,才会露出那般温柔缠绵的神色来,后来反应过来是自己才会那般失态?
宁相思不关心这些,也懒于分心去想,最近的加起来的事已经是够让她焦头烂额的了。
宫人很快便过来收走了昨晚垫在床榻之上本该留下她贞洁之血的帕子,虽然帕子依旧洁白如斯,却也没有人敢多问一句。
若在,寻常百姓家里,娶进一房媳妇都是要在这个时候验证清白从而确保这女子在这户人家的地位的,不过宁相思既为女帝这种事却也是没有人敢管的。她想,这大约便是她当这个傀儡女帝唯一的好处了,至少明面上的面子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下她的。
只简单收拾收拾了行礼,宁相思便打包被送到了霍家去。
女帝新婚,内阁长老会议给了她一个月的假期。她原本以为这是朝廷给她这个当牛做马的帝王的福利,可如今想来只怕是他们也觉得自己多余吧。
霍府的下人对她很尊敬,不缺吃不少穿,在这里住着几乎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了。只唯一一点,就是她整整两天都不曾见过霍苍漠。
她住的是霍家主卧,而霍苍漠则是基本连他家里的长辈想找都找不着他,就像任意胡为的人间蒸发似的。他不来见她,宁相思也全然不想着要凑上去自讨没趣的。
“太后,您的头上又是多出了几根白发。佛堂环境简陋不适,已是不适合您老人家颐养天年了,您不如搬回慈宁宫去吧,宫里头也是能够侍奉佛祖的”。宁相思望着跪在青砖石地面上,不知敲了多久的木鱼念了多少经的母亲,又是发现她清减了不少。
佳人绝代,却最终困锁深宫常伴青灯,这又是何苦呢?
上官太后放下木鱼,却也不理他,只是悄然找出了自己青丝之上的那几根细微白发,然后拔下,幽幽的道,“皇帝有心了,不过这里清静,这么多年哀家却也是早已习惯了”。
若真是习惯了,又怎么还会在意自己的容貌呢?望着上官太后撇在地上的白发,宁相思心下却是不定,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母女之间的情分竟是真的淡薄到了如斯地步。
宁相思走过去,弯下腰低头从地上拾起了上官太后随手丢弃在地上的华发,从怀中取出锦帕小心翼翼的包好后,方才又递回了上官太后手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母后觉得它不好看不喜欢,也不该随手丢弃了它不是,毕竟还是连着血肉的呀”。
宁相思这话倒是意味深长一语双关得很,指的既是上官抬手随手丢弃的头发也是自己这个不被期待而出生的女儿。
作为母亲上官太后从小到大好似是真的对自己这个女儿漠不关心漫不经心似的,就连明知道自己被那群顾命大臣培养成了一个傀儡也毫不阻拦,宁相思若说心里头不怨那一定就是假的了。
一直以来上官太后就连对霍苍漠也是要比自己好上许多的,这也是宁相思不得不忍受霍苍漠却又在心底怨怼着他的原因,因为嫉妒。他没有了母亲,却有了自己母亲的疼爱,自己明明有母亲,却不知道为什么就跟没有似的。
上官太后接过锦帕包着的发丝,按了按自己微痛的额角,轻飘飘道,“不过是怕,有朝一日哀家老了到了地底下,先帝会认不出我罢了。所以,哀家不想老去”。
听着上官太后的解释,宁相思最后倒也不曾追问上一句,你到底是怕先帝认不出你还是怕霍老将军认不出你,只直直看着她一场执拗,道,“母后知道那些顾命大臣一直是拿我当做傀儡来养吗”?
上官太后神色微妙一变,随即又极快平复下来,语态慈爱,道,“陛下,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混账话?没有的事,咱们安陈的臣子对陛下一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的,那里敢拿陛下当傀儡呢”?
见她说得客套而空泛,宁相思却是没有半点同她周旋的意思,“我只问太后一句,若是我想要夺回安陈政权当真正的安陈女帝,太后和舅家会不会帮朕”?
“莫要同你舅舅胡说些什么,都是些混账话”。上官太后的情绪似乎一下子波动了起来,猛地一拍案,“哀家有些乏了,陛下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