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底下转悠。毕竟那可是个罗马贵族,而他们是斯巴达克斯的同党。
“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简陋,不过用不了多久能工巧匠们会将这里装饰一新。”西庇阿得意洋洋的自谦听上去更像是炫耀,“务必委屈你将就几天,我向你保证你会成为第一个被邀请的贵客。”
“我对此感到十分荣幸。”景宣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感谢了对方的殷勤:“已经够好了,沃尔图。”
西庇阿挑挑眉,高壮的身躯迫近:“我想你在留爱沙城呆了那么久,应该很想念舒适的生活。”
景宣眼神微变,不动声色退了一步,西庇阿于是拉开距离,找了瓶酒亲自倒了一杯递给他:“这没什么,景宣,只要你别再掺和进去,罗马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
“我当然不是,沃尔图。”景宣叫着他的名字,看到对方的目光在瞬间变得柔和,“我非常清楚罗马的明正典刑,我只是个商人。”
……
外面白雪皑皑,宅邸的室内却很温暖,女奴们烧热了水,热气将平滑的青砖烤得温暖,即使赤脚走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寒冷。
甘尼克斯站在门外和另一个年轻的侍卫聊天,不久后他回到房间里,林平之正在翻书看,见到他进来抬了抬眼睛问:“打听到了什么?”
“他是克拉苏的侄子,说最近罗马的东西两方一直战线吃紧,赛多留独立起义和镇压本都国王侵略亚细亚行省的事情让罗马国内兵力空虚,根本分不出多余精力对付斯巴达克斯,尽是好消息。”
他们俩都松了口气,甘尼克斯走近他,看了眼那本书:“什么时候你还学会了文字?”
“没有,只是看看地图。”林平之把书往他那边挪了挪,甘尼克斯咳了一声,“我们没有文字,亲爱的,也没有学习罗马人文字的传统。”
“抱歉。”书本被扔回桌上,甘尼克斯耸肩:“别在意,我去找些酒,一起来吗?”
地下室里的酒窖大得不像话。甘尼克斯小心地拿着烛台下去,他的弯着腰才能不碰到头顶的砖块。
“小心点,林。”这里的楼梯又滑又陡,他刚提醒完林平之就差点滑了一跤。甘尼克斯单手撑住他,“你就从来不肯乖乖听话是吗?”
“只要你别把我当小孩子。”
但甘尼克斯已经听不进去了,他面前几乎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罐,他高兴地咧开嘴,蓝色的眼睛跃动着火光,把一个有细长脖子的酒瓶扔给他:“接着。顺带一问,酒在你们那里该怎么说?”
林平之教了他那个音节,甘尼克斯快速重复了一遍,然后舒畅地点头,“挺简单,看来以后有着落了。”
酒鬼。
林平之毫不意外那是他学会的第一个汉字。他拔了瓶塞仰头灌了两口,味道还不赖,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唇齿间泛起丝丝清甜。
“尝尝这个,这个更好。”甘尼克斯哈哈笑着,凯尔特人喝酒的习性实在糟糕,在他眼里没过关的可怜酒罐都被摔在地上,酒窖里很快变得一团糟。林平之开始忧心被发现后要怎么收场。
“甘尼克斯……唔……”
甘尼克斯用酒截断了他的话:“别愁眉苦脸的,小家伙。”
“咳咳——混蛋,甘尼克斯!”林平之喝得太急被呛得脸通红。甘尼克斯似乎有点醉了,他可能到对方笑着的尖锐的虎牙和深深的酒窝,“这个用赛里斯话要怎么说?”
他们倒在地上,甘尼克斯一胳膊扫开那些碎片,压在林平之身上。
“在那之前或许你先教我些别的,比如嘴唇怎么说?还有下颌、脖子、胸膛……”
“嗯……”林平之躺在地上,甘尼克斯细碎地吻比浸湿了后背的酒水还要令人灼热,他勉强使自己不要那么快沉迷在本能中,喝过酒的嗓子变得低哑干涩:“说真的,甘尼克斯,你真的打算和我回中原、我是说赛里斯国?”
“是啊,当然,我十分确定。”甘尼克斯抚摸他的脸庞,微醺的酒意将耳边的低语浸染得迷醉而动听,“我爱你,林。”
林平之的心脏就像被瞬间击中,被潮水涌过,被烈焰炽烤,他以为直言爱意很难,但此刻却水到渠成,他将对方的手掌盖在胸膛,低喃:“我愿与你共此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加班导致日夜颠倒 所以更新时间会更加不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