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风暴过后

消耗殆尽了。

    九风睁开眼睛。千夜没有看他，却把他扶坐起来，用手掸掉了他衣服上的尘土。

    九风的脸涨得通红。他羞恼地推开千夜：“要杀就杀，少来这套恶心人！”

    千夜淡淡地看着九风：“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不是来杀你的。”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在为善衣做事，我只是在为我自己做事，或是在为伴徒一族做事！”

    千夜两肩一耸，两手一摊，很无所谓地说：“那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你现在所做的事都是听他安排的。”千夜的嗓音低沉下来：“可他，只是在利用你们。”

    九风不说话了。其实他何尝不知道，他们与善衣之间的这次“合作”，不过就是在听善衣的指使。而擂台赛的那天，善衣大喊杀死李彪的时候，九风也在场，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虽然他们现在的目的看起来是一样的，杀人，颠覆，推翻，但九风很清楚，到了最后，善衣同样会杀掉他们。

    千夜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九风，启添都告诉我了，我了解你们心中的苦。而我，身体中也流着一半伴徒的血脉，你们心中的苦，同样也是我心中的苦！并且，我比你们更苦。你们心中，可以单纯得复仇，而我，两个敌对种族诞下的混血儿，又该如何自处呢？”

    九风看着千夜。他突然意识到，身边的这个俊朗温厚的少年，刚才将他一举打倒的强大的男人，是肆流的孩子。

    想到肆流，九风鼻子一酸。伴徒一族虽然生性淡漠，但并且毫无感情。当年肆流的死，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千夜感觉到了九风心中的情绪波动。他适时地握住了九风的手：“九叔，答应我，好吗？不要再打着复仇的旗号，跟着善衣祸乱苍生了。仇恨不能建立族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地位，只会将伴徒一族与这个世界，越拉越远。”

    “我恨！我就是恨！”九风双眼喷火，面孔都扭曲了。他狠狠地抽出手，拳头攥得格格响。

    “仇恨有意义吗？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世界，就和我们一起，去消灭仇恨，消灭不公，去建立一个和平而融洽的世界！”千夜揍了九风一拳，瞪着眼睛大声说道。

    “就算伴徒一族颠复皇朝，杀尽天下人，杀尽神族，也不会得到世人的认可的！只会生出更大的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

    九风挨了一拳，怔怔地望着千夜。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人，竟有如此博大的胸怀和如此深刻的思想。他不得不承认，他服了。真心服了。

    九风拍拍衣服，站起身来，“肆流的儿子，你们走吧。我不会跟你们一起的。因为，暗红之城需要我，我得回去了。”

    说完，九风头也不回地走了。风吹开他的头发披散下来。那瘦削的背影，显着一种飘逸。

    “咦？他怎么走了？咱们不追吗？”琅玡还没有反应过来，着急地嚷嚷到。

    千夜温和一笑：“让他去吧。从今以后，我们已经不再是敌人了。”

    他站在原地，注视着九风渐渐模糊的身影，露出了的欣慰和祝福的笑容。

    琅玡想明白了，他真是佩服千夜极了。这么三言两语，就让一个怀有深仇大恨的人卸掉包袱，快乐回家了？

    “真有你的！”琅玡用力锤了千夜一拳，笑着故作凶狠地说：“那你还傻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看看启添他们去啊！”

    九风这边算是顺利了结了。相信他要回到明珠岛，没有人能到拦下他。于是千夜和琅玡按照约定，放了一枚信号弹表示事毕后，马不停蹄地赶往护国公府邸，看看启添那边情况如何了。

    护国公府是琅玡负责打探的。所以两人也是轻车熟路的就绕过去了。善衣的爪牙不是被琅玡全力消灭，就是卷进九风的禁之风暴死于非命。一路上，他们没有受到任何阻击。

    到了府院外面，听到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打斗之声。千夜和琅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打完了，还是？……

    说起来启添和千暮的功力不足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解决掉由拔离冒充的假周裳，并且没有收到他们打出的信号弹，就意味着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可是现在院子里又静悄悄的，这不是不让千夜他们担心！

    顾不了那么多了，千夜和琅玡连忙施展轻功掠过院墙，他们要跟拔离正面对决！

    但就当他们怒气冲冲地翻墙而入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俩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