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守护

    傍晚，篝火依然跳跃，妮雅一边热呼呼的喝着肉汤，一边示意阿森快将白天商量好的梦想告诉古烈。

    “那个……我想明白了，我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了。”阿森鼓足了语气终于对正在细心烤肉的古烈说道。

    古烈一顿，并未说什么，转过身来，静等下文。

    “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妮雅的守护骑士。”阿森说完时，仿佛天空一静，唯有自己的心跳是那般清晰。

    “哦，那你知道什么守护骑士么？”古烈问道。

    “就是……应该是不让妮雅受别人欺负。”阿森没想到古烈会接着问。

    “守护骑士很辛苦，随时有可能经受你那天那般考打，但不能说出一个字，然后要平静的面对死亡。”古烈静静说道。

    阿森脸se一黯，知道古烈想说什么，其实当经历过风雨后，方知道自己的懦弱，在心底，阿森感觉到自己那天已经出卖了阿德。这些ri子在临睡前，阿森总是想到阿德，不知道阿德现在会如何。

    许久，古烈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低头不语的阿森，妮雅乖巧的在一边不语。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问你关于梦想的问题？”古烈淡淡说到，“应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只有梦想才能改变他的懦弱和胆小。”

    阿德听到古烈的话语，慢慢抬起头来。

    “当然最重要一点是要不懈的坚持梦想，心怀梦想，才能无所畏惧。那么你现在还确定你的梦想就是守护妮雅么？”古烈再次郑重问道，妮雅听到古烈的问题，也期待得盯着阿德。

    阿德见古烈如此慎重，不由踌躇了下，古烈是妮雅心中的英雄，少言且行为举止深重，让阿森一路都十分畏惧，特别是古烈对妮雅所有要求无一不满足，这一切都和阿森自小继父不断的打骂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越是这般阿森那份自卑和久违小孩的自尊就不断作怪，渴望能得到古烈的认可，脑袋一热，“我很确定。”阿德肯定回答。

    “哦，那就赶快填饱肚子，等会我们先温习下前面我给你讲的一些关于力量的感悟。”古烈永远是那样不悲不喜。

    自那ri起，古烈给阿森指导的更为频繁，还抽空给阿森削了把和阿森一样高的宽木剑，让阿森也如他那般背着，每ri都耍这木剑，这着实让阿森吃了不少苦头。另外，古烈在阿森累得抬不起胳膊时，除了给他讲那些力量感悟外，更多是将大陆上一些秘闻以故事方式讲给阿森听。这两孩子对于这样的睡前故事，颇为着迷，总是问这问那的。

    ri子就这样慢慢过去，转眼又过去两月有余，这三人仍然一路向北，穿过了一个又一个镇子，两个孩子却从来没问过古烈到什么地方去，chun天早已吹了又吹，动物渐渐苏醒，到处都可以见到撒欢的动物。

    雨季说到就到，这ri，天空依旧密密下着小雨，雨点在空中相碰，激起的雨雾将绿se蒙上一层薄纱，平原上随处都有积水的水洼。雨雾中的树林都一撮一撮的靠拢在一起，青青郁郁，生机盎然。阿森知道这里已经穿越过了北方强国魏迪娜骑兵帝国的地界，到达了无人烟的北边之北的蛮荒之地，若是在中部俄德森帝国，现在已经是炎热仲夏了。

    “上次给你们说过，伟大的创世神要远离三界，去创造新的世界，因此让各个主神来到面前选择不同的力量。”为了让两个小家伙打消萎靡不振，古烈一边走，一边给两小子讲故事，“堕落天使路西法那是还是一个天使长，他鼓动第一个选择的光明父神选择力量神力，但是光明神却选择了信仰神力，力量神力被紧接着选择的黑暗主神萨麦尔选走。”

    走在前面的古烈，忽然停下,顿了顿，低沉接着说道：“路西法一怒之下，背叛了自己的父亲，为了更强大的力量投靠了黑暗主神萨麦尔”。说完静静的望着雨雾不再言语。

    “路西法这样做值得么？”阿森问道，这许多天的故事，让阿森大开眼界，大陆秘闻，神魔之事都略有所知。两个跟在其后的孩子，见古烈停下，也跟着古烈先后停下。

    “值得么？很多事情那那么容易判别呢。”古烈喃喃道。

    两个孩子见古烈有点反常，也静静想望穿雨雾，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许久，那雨雾中慢慢隐出一个跄踉而行的人影，好像背着什么。伴随这人影慢慢接近，还有铁链哗啦啦的响声。

    人影渐渐清晰，妮雅不由吃惊的将自己的小嘴捂住。那人影竟然是一个干瘦须发洁白的老者，赤脚而在泥泞中行走。老者全身上下皆是明晃晃的铁链和一身粗布烂衣服形成鲜明对比，背后还背着一个银白se的巨大铁十字架，雨水顺着十字架聚成连珠不停滴落。那十字架目测和古烈一般高大，随时都可能将那老者压倒，但那老者就那般一磕一绊从古烈三人前慢慢走过，似乎没看见古烈三人瞩目，慢慢又消失在雨雾中。

    “叔叔，那爷爷是犯人吗？”妮雅拽了拽古烈的斗篷问道。

    “不是，他在赎罪。”古烈将斗篷从头上脱下，很快雨水将古烈的脸庞打湿，“他在替自己的孩子赎罪。”

    “阿森，记得你的承诺，你好好看护着妮雅，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古烈从来没这般郑重的的对阿森说道，直到阿森木然点点头后，才深情的又看了一眼妮雅，而后顺着那老人消失的方向走了去。

    古烈快步走了不久，就看到那老人就在前面。方放慢了速度，就那样隔老人二十几步远的样子，老人停步不前，古烈也停步。

    半晌，古烈终于忍不住，轻声呼唤道：“父亲！”

    那前面老者听到这两字浑身一颤，慢慢将背上那十字架立到身后，转过身来，细细打量了古烈好久，闭上眼睛像是苦涩的回味什么，然后猛的睁开眼睛喝道;“古烈，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你可知道，你罪无可赦，你背弃了自己的信仰！”

    古烈望着自己的养父，千言万语，不知说何，只能又低声喊道：“父亲。”这位老者正是古烈与阿尔法的养父——知央神父，前任光明圣教的大主教，掌管宗教审判所。那背后的十字架与教皇手持的圣书和古烈身后背的圣十字大剑并称为光明圣教三大神器，传说是光明之神当年化身世间所遗留的。

    老人的眼早已湿润，发抖的嘴唇决然道：“古烈，我以前任光明圣教宗教审判所大主教审判你。”

    古烈任由雨滴从脸庞滑落，不语，慢慢单膝跪下，也许这就是自己最好的终结吧，他知道自己走了后，父亲定会照顾那两个孩子，自己的使命也就到此结束了。

    “古烈，十年前你就跻身超阶，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拿着光明神器与光明圣教绝然的。”老者忍住心中凄凉，身体却慢慢从地上飘起,那古烈却丝毫不动，但是老者开始不断祷告。

    “光明之神在上，请赐予我无尽的力量，将您的无耻背叛者，从这世间净化。”随着虔诚的祈祷，那老者已经漂浮在半空，原本立在地上的巨大十字架也随着老者飘起，高高悬浮在老者上空，开始渐渐发光，越来越亮，光芒穿刺天地。

    “……光明之神赐予我们信仰，信仰赐予我们永生。”

    随着老者不断的祷告，下了几ri的小雨竟然戛然而停，那天空中的乌云开裂出一个巨大来的裂缝，无尽的光芒从云中she出，聚集到那十字架上，隐隐似乎有天使在光芒中飞舞，约约有圣音从那裂缝中传出，圣洁无比。

    古烈低头，静等自己的终结。

    忽然，一柱光束从十字架上she出，将古烈罩住，光束越加明亮，直到正眼不能直视。老者也慢慢闭上了眼睛，浑浊的眼泪慢慢从眼角溢出。

    轰然，天地一片光明。片刻，一切恢复，天空蔚蓝，阳光普照。老者慢慢降到地上，此时老者一袭白袍，胸前挂着一个银亮的十字架。

    “怎么，你还信仰？”老者见跪在那里的古烈竟然安然无恙，悲怒和一丝惊喜同时在心中搅动，“这不可能，你在魔界十年，怎么可能？”天堂不能存恶魔，除非入净身池，即使恶魔也要化为天使，地狱不能存天使，除非入恶魔谭，即使天使也要化为恶魔，同样怀有光明信仰的圣骑士无法存活在魔界。这是创世神的规则，就是已经成神的堕落天使投靠黑暗魔神也得入恶魔谭。

    古烈此时才抬起头来，也惊异的看着自己，猛的想通了一切，“父亲，我现在还有信仰，只是我的信仰就是守护妮雅，阿尔法和爱丽丝的孩子。”

    白袍老者沉默不语，当年的事情他是极少数知情者。十年前，在阿尔法远离蓝月峡谷寻找突破魔导师力量之时，教皇接到神谕，命令将已怀孕阿尔法的妻子爱丽丝押到教廷。因为爱丽丝腹中的孩子已经被光明神定为圣教圣女。教廷不顾守护者联盟抗议，严令和阿尔法从小一起长大的大骑士古烈执行的这项任务。谁知阿尔法尚未到教廷要人，堕落天使却降临，更哪知少数黑暗公会圣阶高手早已潜入圣教山，在堕落天使发难时，攻入教廷，抢走爱丽丝。正是白袍老者带领审判所的蒙面修士和蒙面圣骑士一路紧追，直至落ri山脉，而落ri大火山喷发，万魔齐出，混战后，爱丽丝被抢进了恶魔之门。半ri后，大骑士古烈也紧随而至，在听闻一切之后，也一跃而下，跳进了落ri大火山中的恶魔之门。多ri后，白袍老者多次拒绝就任新教皇，辞去大主教职务，来到这北方之北的蛮荒之地，开始了苦修传教。

    “父亲，当年是我对不起阿尔法，将爱丽丝带到了教廷，我答应过要照顾她们母子，爱丽丝早已死于难产，灵魂未进入天堂，而是化做了虚无。”古烈依旧跪在那里，像在忏悔一般，又像在控诉。

    老者听着那痛苦的声音，想以神的名义安慰几句，却说不出口。想起往事种种，老者心中甘苦之味，更加浑浊了。

    两个养子，一个向往zi you，坚决不入圣教，但最终却死在圣教山抵抗堕落天使的大战中；一个跟自己都是虔诚教徒，但是为了兄弟承诺入化身为魔。只留下这个孤老头在这荒原行走。

    暂且放下那诚心忏悔的古烈和老者不谈，却说很远处那两个等待的小孩。

    “阿森，你说叔叔干嘛去了，我们去找叔叔吧？”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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