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悠长号角声在深夜响起,城头守军依稀望见敌阵后一阵阵骚动,并仿佛掺杂着哭喊声。
贵由不禁破口大骂道:“伊墨狗贼,心肠忒过毒辣,竟然使用这等损招,真不是男人。“
只见火光照耀下,伊墨阵中分开一道缺口,哭喊声中,无数妇嬬老弱被兵丁驱赶至王城下,黑压压不下近千人,混乱不堪中夹杂哭声,骂声。
这时城头突然有人大喊道:“阿妈,阿妈…“
接着又有人认出城下自己的亲人,叫喊声接连响起,顿时守军军心大动,领兵将校拼命弹压,但效果甚微。 冯夫人眼欲喷火,怒急而斥道:“伊墨,贼子竟敢以百姓要挟,不怕天怒人怨,死无葬身之地吗?“
城下阵中伊墨笑声响起,回答道:“老夫人,岂不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只要你们顺天应势,就可亲人团聚,若负隅相抗,这罪责可就担在你们身上了,还望各位以军心为重,哈哈。“
贵由此时也无良策,看着部下骚动不己,若再不想办法,不用伊墨攻城,自己的二千精锐就要哗变。
谷弟久经风雨,知道此时不可强硬弹压,他略一思索,对贵由说道:“贵由将军,让有家眷的军士卸甲归去吧,强留反而不妥,他们走了后,让我的家将补上。“
冯夫人听谷弟的一番话也点头赞同,她指着城下妇嬬百姓说道:“百姓无罪。兵事政争何苦牵连民众,今日伊墨恶举,世人皆洞悉其心,明白其人。民心不在,败亡可期。“
贵由一切唯冯嫽,谷弟之命,当下对士卒大声喊道:“众将士,冯夫人,右大将不愿此等人间惨剧发生,故下令,凡有离去者,弃兵卸甲,结绳由城而下。放你们亲人团聚。“
黑夜中声音传出很远。一阵骚动后。守军数百人卸甲弃兵后,朝城头而跪,叩头声咚咚不绝。片刻后,城上甩下几十条长绳,几百除去武装的军卒准备依次而下。
就在此时,异变发生了,城下妇嬬中一声苍老女声响起,依稀听道:“我儿,吾家世受国恩,代代忠心王上,现奸贼妄图造反,以此毒计要挟。我乌孙男儿,岂能屈膝而降,老身将死之人,焉可置吾儿于不忠,伊墨贼子,你不得好死…“说完只见百姓中一老妇奔向周边一伊墨士卒,受老妇感染,几十老妪老翁也相拥跟上,阵阵乌孙土语喝骂声四起,草原人性格刚烈,火气,脾性一上来什么也不顾了,如此一来场面大乱,几十白发老者赤手空拳迎着寒光闪闪的兵刃无惧而上。
那些士卒还茫然不知所措,根本没料到这些老人会不怕死的冲来,况且面对自家百姓,也没想到刀兵相向,只是军人天性下意识挺直了长矛,蹒跚而来的老妇竟朝矛尖冲去,卟的一声,长矛由胸贯入,顿时死了。
这下乱了,群情汹湧,老妪老翁更是冲上,看押的兵丁只能不断退后,眼睛不住转头后望,一时真不敢下手杀戮,眼见局势越发混乱。
伊墨也真是狠毒之人,看着场中情况突变,低声大骂,怒喝道:“老不死的,找死。“手一举,大喊道:“弓箭手,听我号令,放…“用力一挥,身后骑士千箭齐发,箭雨落入百姓群中,立刻惨号响起,无数人非死即伤。
屠杀一开始,就注定了伊墨与王城守军的不死不休之局,守军先是惊呆,再而悲痛,最后是怒火万丈,齐齐吼出了愤恨,怨毒的喝骂。
在两军阵中,箭雨笼罩下,很快就没有站着的生物,所有妇嬬被屠杀殆尽,望着这一幕惨剧,呼图真暗暗不忍,心中轻叹,隐隐对举兵一事感到后悔。
城头冯燎,谷弟,贵由也惊呆了,这伊墨疯了吗,这种灭绝人性的事也真干得出。
正感慨中,城下号声又响起,黑暗中无数兵丁抬着一架架云梯呐喊着冲锋,伊墨眼见毒计无效,只好强攻了,以图用人数优势击破守军。
大军正中推出一台抛石机,在一名军官的号令下,沉闷的皮弦声响起,投出了一颗数十斤石块,直冲王城而去。
呼啸声响,正砸在城楼正面石墙,激起无数碎屑,气势惊人。
此时的玉城禁军早己被伊墨的血腥屠杀激起复仇之心,士气空前高涨,面对嗷嗷怪叫而来的敌军毫无惧色,有的只是渴望复仇的杀戮。
贵由望着如蚂蚁般蜂拥而来的敌军,将右手举起,守军五百弓箭手仰天拉弓,贵由眼见敌军己至射程,猛地右手用力一挥,弓弦声接连响起,数百铁箭直奔敌军而去,刹时痛呼,惨叫声四起,黑暗中不知多少倒霉鬼中箭。
冲锋的伊墨军根本无视伤亡,顶着一轮又一轮箭雨终于将云梯架在了城墙上。
那台抛石机也射了三轮,但年久不用的器械因缺乏养护,竟然嘣的一声在发力时拉断了皮弦,伊墨军最为有力的攻城器具就这样损毁了。
边上士卒都不禁升起不祥感,大昆莫是天神之子,连上苍都站在他那一边,这不,抛石机说坏就坏了。
虽说这件事也很正常,但军心这东西很虚幻微妙,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会事,反正伊墨军开始出问题了。
云梯刚架好,立刻就有嘴咬弯刀的悍勇士卒扶梯而上,城上立时沸水,弓矢,石块如雨般而下。
顿时被沸水烫伤,滚石砸头,弓矢攒射而倒下一片,白的脑浆,那是被石块砸出的,红的血液,那是伤口喷溅的残留,更有无数沸水烫伤眼睛,烫出水泡的可怜人发生撕心裂肺的惨号,仿佛黑夜中的修罗屠场。阿鼻地狱。
彼时的同袍战友,今日的生死大敌,被鲜血燃起的无尽怒火让同为乌孙人的两方殊死搏斗,眼见攻势受挫。伊墨手一挥,千骑疾驰而出,绕敌而奔,马背上骑士挽弓而射,这是丫草原民族的绝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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