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天雪地之中?是什么模样?在什么地方?”毛无邪毫不理会钟剑圣话中的揶揄之意,问道。
“是白熊。体型远较寻常黑熊棕熊大,最重的足有两千斤,全身白毛,常年活在海面浮冰之上,居无定所,皮厚肉粗,刀枪不入,凶猛无比,灵活异常。它可不是外间的熊瞎子,眼力不在你我之下,嗅觉尤其灵敏,远胜猎犬。若论凶悍,或许死在你手里的双头兽亦有所不及。冰天雪地之中,白熊隐身极易,绵延数百里的浮冰能否找到它的踪迹,就看你的造化。爷爷知道你鼻子也够厉害,白熊嗜血,喜食海豹,若闻到血腥味,或许便能寻得。白熊外间也有,但这里的巨熊并非天外神仙从外界捉来,与那海鳄一般,是地底守护龙脉的灵兽,奇寒之中功力大打折扣,你天时地利全失,可要小心了。”钟剑圣脸色越来越郑重,神态间隐现忧色。
“既凶猛若此,钟万岁怎么没打过白熊的主意?”毛无邪面无表情,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白熊喜爱严寒,卧于浮冰,睡上几天几夜也冻不死,更不须如熊瞎子般冬眠,却最是怕热。怎么,你收服了一只焚林鸟,还想再捉一头白熊来玩玩?天外神仙当年查过,洞府中只有两头白熊,幸喜是一雄一雌,若它们生下了小熊,如今二十多年过去,正是最精壮凶猛的年岁。可惜,上得岸来,或许没几天便活活热死它。”钟剑圣眼珠一转,已明白毛无邪的心中所想,遂笑道。
“那只照顾毛伶的老山都呢?”毛无邪扭头问风自如。这小子又把话题扯开老远去,钟剑圣翻了翻白眼,却也习以为常。
“山都奶妈!我要山都奶妈!”正在与焚林鸟玩耍的毛伶,听见毛无邪问起山都,也大声问道。
“不见了。或许,快要死了吧。山都若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时,就会撇开群落,偷偷躲起来死。毛伶乖,山都奶妈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风自如柔声说道,又拿出一块汗巾,轻轻擦拭着毛伶全身的汗珠。
“这几天都没忘了放血吧?”毛无邪又问道。他见毛伶虽聪明,终究未曾了解“死”的意思,吵吵嚷嚷要了一通山都奶妈,见得不到,也就不再多问,自去接着玩耍,全无悲伤之意,心中竟有些羡慕。
“你又说恶人全让你来做?结果一睡就是三天,放血还不是我动的手?”风自如嗔怪道。
“姓毛的小子,你这究竟是要爷爷帮你想法子练功呢,还是忙着打情骂俏?爷爷知道你一向自有主意,但也得说一句:地下海变幻莫测,里边有什么东西神仙也弄不清楚,千万要三思而后行!”钟剑圣破锣般的嗓子又来坏事。
“你不是说过,那七个小子若按钟五钟紫薇的法子修炼内功,一个月之内,功力大增五成?如今已过半个月了吧?”毛无邪话锋一转,问钟剑圣道。
“爷爷是说过,那与你出海猎熊,吸纳什么沧海之气有什么相干?”钟剑圣愣了愣,反问道。
“地底无风,海中划船,一个时辰能走十里便不错了,每日划船五个时辰,千里之遥,也最少得二十天,加上白熊难以找寻,海中凶险莫测,两三个月内,我能否回来,还是未知之数。这段日子七兄弟若大举来攻,你们能保得住我儿子不?”毛无邪苦笑着问道。
“那七个混蛋小子小心谨慎,若钟紫薇没有小成,其余人不会轻易去练。钟紫薇功力纵然大进,却是孤掌难鸣,又瞎了一只眼睛,半月后若敢来,管教他有来无回!爷爷还分得清轻重,也不是下不得重手。”钟剑圣没想到毛无邪表面没心没肺,其实早已思虑周详,呆了呆,答道。
“钟紫薇自高自大,与我动手却吃了大亏,早被吓破了胆子,谅他也不敢轻易来犯。但五日前,钟真命那厮被我作弄了一番,恐怕也在着手冒险练功,按你的算法,二十五天后,他也有小成。这钟老大为人比钟老五稳重得多,不可轻视。这二十几日,我须将新吸纳的金土二气融会贯通,再给钟大一个下马威,让他几年之内不敢再来。否则,谁敢轻言出海?”毛无邪淡淡说道。“钟老前辈不是说过,那练功法门颇为古怪,须以六十根银针封穴,未曾功成时,全无抵抗之力?既然七兄弟中武功最高的两人都忙着练功,兽王老弟如今又突飞猛进,我们何不干脆杀上门去,永绝后患?”李行尸忽然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