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几路以一种半包围的态势直击妖怪面门。
名取周一想要以这种半包围的攻击将妖怪逼入阵中。
妖怪竟然撇开三个式神和猫咪老师,在符咒离她还远的时候就直接挥手而去,袖风接触到名取周一发出的符咒之后,符咒立即燃起了紫黑色的火焰,转眼间就湮灭在了空中。
妖怪扬眉冷笑,“此等雕虫小技,不曾想阴阳师如此江河日下。”
从话中就能听出她对于“阴阳师”的强烈憎恶,名取周一使用符咒的行为显然激怒了她,她眼神如利刀般扫向名取周一的同时,从袖中飞出一道紫色的厉风,以根本躲不开的面积和速度想要直接击杀名取周一。
名取周一俊秀的面容露出一丝惊慌,这样根本无法躲开。
法阵中的夏目贵志和弥生的心也都猛地收紧。
“名取先生!”
“名取!”柊不顾一切地转身朝名取周一扑去,焦急的心情使她爆发出了比平时更快的速度,整个人都挡在了名取周一的身前,虽然风中的毒气还是扫到了名取周一的身上,让他不得不半跪在地面上,但绝大部分的冲击和毒气都被柊挡了下来。
柊倒在名取周一的怀里,当场就吐出了几口血来。
站在暗处的的场静司默默地放下了已经搭上符咒的弓弦。
他可以说自己的实力在名取周一之上,但完全不敢保证自己可以跟这个妖怪硬碰硬。能利用的就利用,不能利用的就击杀,至于不能击杀的——
至少不能将她惹怒,以至于祸水泼到自己身上来。
猫咪老师和丙的状况也说不上好,这个妖怪不仅仅是简单地在操控风,她能够化风为刃,因此猫咪老师和丙的身上早就多了不少细细的伤口。更糟糕的是风中的毒雾已经透过伤口渗入了体内,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猫咪老师现在发出的嘶吼声不单是示威,是真的——
很痛!痛!痛!痛!
“你就这么恨阴阳师?”
听到弥生的声音,妖怪的嘴角勾起一个邪媚的笑容,她语气冷冽地说道:“想把我逼入此阵?千年之前,你那妄称神之子的先祖都杀不了我,如今又能如何?这么说来,今晚和当年,还真是如出一辙。”
的确,弥生在梦中也见到过这相似的一幕。
森林深处,树枝在土地上绘出的法阵,只除了那个乌帽狩衣的俊美阴阳师。
弥生抬起头看着妖怪,也扬起眉梢一笑,“你以为他真的杀不了你?鸢紫?”
听到弥生说的最后两个字,妖怪艳丽的眉角瞬间愤怒得有些扭曲,她眼光怨毒地盯着弥生,字字锐利地说道:“闭嘴!孽种!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妖怪的名字当然是从梦中知道的。
弥生可以确信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地在千年之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以前的梦中只能看到那个叫“弥姬”的少女的剪影,但这次因为鸢紫的附身,铭刻在血脉和灵力中的记忆逐渐复苏,将一幅千年之前的画卷缓缓地展现在她的脑海里。
正如名取周一之前跟田沼要所解释的——
西园寺家源自九清华之家,并非是阴阳师的后裔。
“阴阳师可以为她献出生命,你为她做过什么?”弥生冷笑一声,“你连她的血脉都认不出来,你——真——的——爱——她——吗?”
听到弥生的话,被称为“鸢紫”的妖怪怔忡了一瞬,她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你是……是……弥姬的孩子?”
终于听到了这个总在梦中被一遍遍呼唤的名字。
和她一样出生于初春三月的美丽少女。
以“无双姬”之名冠绝平安京的大纳言之女。
但鸢紫并没有因为弥生是“弥姬”的后代而骤然幡然悔悟神马的,她原先是被佑生的祝祷之力所迷惑,以为这个少女是那个阴阳师的后裔,被弥生这么一说,她凝神感受了一下,尽管相距千年,血脉早已稀薄,但是弥姬的气息对她来说太过熟悉,只消几秒钟,她便判断出了这个少女所言的真假。
她将手抬起放在胸前,精致的袖摆在身前摇晃,与她艳丽的容貌交相辉映,这种美貌是现代任何一个女明星也无法演绎出的,弥漫着平安时代的纸醉金迷和妖谲迷幻。
她红唇如血地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那又如何?弥姬不过是被那些愚蠢的人类逼迫才嫁入了藤原家,她不爱那个所谓的夫君,她不会爱那些男人的!这世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冷酷无情!无论是藤原家的那个男人,还是那个可恶的阴阳师!弥姬的孩子?不!那是害死她的孽种!不是为了生下那个孩子,弥姬怎么会死!怎么会死!”
弥生的声调十分平稳,她瞥了一眼讲到弥姬就有些情绪失控的鸢紫,开始淡定地陈述事实:“你爱她?除了‘鬼姬’之名,你给过她什么?”
“无双姬”之名,是在“鬼姬”的诅咒被初出茅庐的佑生打破之后才传扬开来的。
幼时的弥姬早就显现出了不俗的美貌,但没等她开始绚丽地绽放,就被冠上了“鬼姬”的恶名。
凡是接近大纳言家的那位姬君,就会遭到恶鬼的诅咒。
一时间,除了弥姬的母亲仍旧坚持竭力去请阴阳师来为她退治妖怪,就连弥姬的父亲也很忌讳谈到这个曾经以为会出落为绝世美人的大女儿。后来因为阴阳寮的阴阳师屡屡狼狈而归,一时间,谈及“鬼姬”和那座开满鸢尾花的别院,平安京内几乎人人色变。
鸢紫的眼中闪过一抹迷醉,幽紫色的光芒笼罩在她的四周。
“我爱她,我会永远爱她,只有我会永远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