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很可能,不,一定是,与李元昊本人迎接公主所去的方向相反,另有党项的军队,往西南而去,欲扰乱宋夏边境。
可是,若是党项大军是去往的西南,那么三少爷,又在哪里?
果然,太后说道:“李元昊所借的,不过是一个机缘,他径往西北方向走,去辽国迎娶公主,而党项的军队,却往西南方向去了。”
舒娥心中一片茫然,那么自己和皇上、东陵、三少爷、甚至还有兴平公主所看见的,李元昊和卫慕氏所率领的浩荡的军队,却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朝边关之上,可曾受到党项人的侵扰吗?”舒娥茫然问道。
太后仍是直视着舒娥的眼睛,语气甚是沉稳和缓:“何以这样问?”
“以前跟随娘娘,常听说边境上又党项部落侵扰我朝边民的事情。”舒娥微微蹙眉:“这次党项人,又是有备而来,恐怕会令边境守卫措手不及。”
“有备而来。”太后重重地重复道。
舒娥心中忽然一惊,抬头看着太后,一时不知所措。
“正如你在边地所见,,李元昊确是有备而来。”太后直视着舒娥,一字一字清晰和缓。
舒娥只觉得背心都是凉飕飕的,好像有一只眼睛在背后紧紧地窥探着自己一样。
“嫔妾……”
“边地一行,你是否见到了你兄长?”太后打断了舒娥的话,问得直截了当。
舒娥怔了片刻,没有想到要辩解,没有想到要隐瞒,只是看着太后的眼睛,自己忽然就冷静了下来,平和说道:“见到了,可惜为时太短,没有跟他说多少话,更没有能劝他回来。”语毕,舒娥敛衣端正跪下,平静道:“请娘娘治嫔妾的罪。”
良久,两人之间再无言语。
一阵风从殿门口吹进来,舒娥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原来背上早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太后的声音在她病愈之后,首次听起来如此苍老:“你回府是我准许的,一月之后中秋之期你也如期回到宫中了。至于你回到府中,你自己做的事情,我不用管。”
“可是嫔妾隐瞒了我兄长的去向。”舒娥垂首说道:“嫔妾欺瞒了娘娘。”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厚重解释的书桌,舒娥俯首而跪,看不到太后分毫。只听到太后一声沉重的叹息,似乎带着满腔的无可奈何与不如意,闻之令人心酸。
“隐瞒吗?”太后轻轻说道:“每个人都有他不愿说的事情吧。”缓了一缓,太后又说道:“你起来吧,哀家不怪你。”
舒娥缓缓站直了身子,看着太后的目光滞留在那一方图纸上,两人皆是满腹心事,沉默不语。
“你去吧。”太后忽然十分倦怠地说道:“你兄长的去向,我会派人找寻的,不过这次陕西达州府守境边将能及时请兵增援,整兵待阵,终于与李氏以北上大军作为掩护的幌子、悄悄挺进达州府的党项军队严阵对峙,令党项军队一败后知难而退,此事我相信,与你兄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