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太太点了点头,说道:“刘少爷将这些情形都托盛仪的丫鬟告诉了她,对于沈家之衰,盛仪虽然伤感,但一来心中了却了一桩牵挂,二来感佩刘少爷的高义,算来三年期满,两人便如约完婚。也是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当日父母双亡之后,盛仪又知道沈伦不幸亡故,兄长意欲为她择亲另嫁,她已然打定主意,静候三年为沈家少爷尽一尽心,便要想从父母与地下。刘家少爷此举,实在可以说救了盛仪一命。”
淑颜暗暗点头,说道:“如此,这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舒娥已经听得痴了,半晌,方才幽幽说道:“若是她们能如此平安度过一生……”
“姑母,后来又是因何生变,出了差错?”淑颜问道。
“怎样生变?知道了,你们反要懊悔知道的太多,懊悔看清楚了那许多丑恶。”姑太太说着长长叹了口气,流露出了心中无限的闷郁伤感之情:“怎样出了差错,怎样出了差错……”
姑太太的语气里含着嘲笑的意味,声音却已经带了哽咽:“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屋里静悄悄的,静的能听见鸣鹤睡到酣处在梦中动弹手脚时的声音。
姑太太缓缓吸了口气,定一定神,续道:“后来……嗯,后来,我收到了盛仪的书信,打开却是妹婿写的。那一纸书信上的字个个风清骨秀,我却看得浑身发冷。”
姑太太的声音也变得极为阴冷,缓缓说道:“原来当年沈家老爷在边境防守失利,却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过错,真正判断失准、错报军情的,却是曹氏的一个本家叔父,当年这里的老爷在朝中,也多得这位叔父之力。那位沈家老爷愿意只身抵过,自己向皇上认罪,却隐瞒了事情。”
姑太太说着嘿嘿两声冷笑:“不料大仁大义之人,却总是遇上恩将仇报的小人。你父亲和他这个叔父,因怕这件事情终究泄露,竟然反而上疏指证沈家之过。人为他落井,他反下石焉!”
淑颜惊得呆了,看着姑太太不知该说什么,舒娥却冲口而出:“这怎么会?舅……”
“什么?”姑太太凌厉地瞪视着舒娥,“有什么不会?你一而再地出言回护着这位曹老爷,到底是何用意?难道直到现在,你还可能不清楚他的面目吗?”
舒娥叹了口气,说道:“救人反害己,我只是难以相信世上有这样的事情罢了。”舒娥说着忽然想起,在玉津园的横波桥边,自己伸手相救如悦, 不是也被杨婕妤反过来当做诬陷自己想要害如悦落水的借口吗?
“这件事情,小姑母知道吗?”淑颜忽然问道。
姑太太摇了摇头,说道:“我本想将这件事源源本本说了出来,也好让盛仪知道她的兄嫂究竟是怎样的人。只是你这位小姑丈却不让我说,只说盛仪一片真纯,见不得这样的限额人心。他所以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催促曹家完婚,也是想让盛仪早点离开那个家庭。”
“小姑母总算如我父亲所愿,嫁给了刘家,我父亲怎么还会……有所托非人只说?”淑颜迟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