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八节

    愈加朦胧的夜色中，舒娥看着姑太太藕荷色的裙摆，仍能辨得清楚，她是向着北边的围墙走过去。睍莼璩伤

    舒娥怔怔地看着姑太太的身影越走越模糊，顾不得想太多，亦举步跟了上去。

    “董太太请留步。”

    舒娥只是加快步子跟了上去，并没有想到要放轻脚步，可是姑太太似乎对身后的脚步声充耳不闻，只是向前走去。舒娥无法，只得又喊了一声。

    姑太太闻声果然缓缓放慢了脚步，只是并没有回头转身，所以舒娥也没有看见她脸上的笑意。

    “不知安国夫人相留，有何示意？”姑太太问道。

    “董太太此番前来曹府，府中竟无人知道么？”舒娥问道。若非府中无人知道，姑太太有何惧上夜的人看见？

    “安国夫人不是知道了吗？你此刻赶着去告诉你家老爷太太，也还不晚。”姑太太回身笑道。

    舒娥心头猛地一震，想起香儿说的药已经吃了的话，忙问道：“董太太悄悄造访曹府，已经不止一次了吧？”

    “造访曹府？”姑太太的话中尽是玩味的语气：“对，如果你家老爷和太太还曾把这些地方——”姑太太说着伸手从左往右一划，指向了养心苑和淑颜所在的围墙之中的房屋，“算做是曹府的话。”

    你家老爷太太，这样的话语显得多么生疏。

    舒娥又问道：“香儿是老爷给淑颜姑娘找的人，如今看来也是董太太的人了，是董太太你派来——”舒娥压低了声音，语气也变得十分严肃：“照顾姑娘的吗？”

    “是呢，曹家这个姑娘，还有那个叫鸣鹤的孩儿，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呢。”姑太太含笑说道：“非但要她的父母亲为她母子操心，还有我这个做姑母的，也是一刻放心不下呢。”

    似乎是很亲切的话语，可是从姑太太口中说出来，却让舒娥心中只感到怪异。

    “太太既然有心照拂淑颜，有何故瞒着不让她知道？”舒娥顿了一顿，续道：“她既不知道太太你的心意，也不知道香儿与你的关系，对吗？”

    姑太太轻轻笑了一声，对舒娥说道：“安国夫人聪明伶俐，听说相貌也很好，将来在宫中步步高升，定会大有作为。只是我劝安国夫人一句，既然有了这份富贵命，就好生安享为是。既然风风光光回来省亲一趟，安国夫人就只管得乐且乐，闲了赏赏花，下下棋，好好寻个消遣，比什么不强，何苦来管曹府里这种既不愿见人又见不得人的闲事？”

    “闲事——董太太是让我置身事外吗？”舒娥问道。

    “安国夫人若是不愿安安稳稳地坐享清福，那也只好由得你。只是——”姑太太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安国夫人这样自召麻烦，却也令人可惜。”

    “董太太是要劝舒娥不要插手吗？”舒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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