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站得猛了头晕,舒娥看见华芙闭上了眼睛,身子微微晃了两下。
舒娥忙过来扶住华芙,心想这番玩笑可是开得太大了。然而不把话说明了,终究无法知道华芙的真实心意。今日看来,她的的确确是非常在意华东阳的!
华芙慢慢睁开眼睛,还好,涌上来的眼泪,没有流下来。她终于明白舒娥今日为何一反常态的原因了,原来,她要嫁给华东阳,又怕自己对他尚不死心,所以变尽方法来试探自己。
夫人真是聪明,自己一直避而不见华东阳,却还是被她看出来了蛛丝马迹。竟连华东阳身上的荷包,都被她看出是自己的手笔。只是这只荷包,华芙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见华东阳带过了。他,想必已经忘了自己吧。
夫人真是可怜,想必她还不知道,华东阳,是不会娶她的。
看见舒娥满脸关切地站在自己面前,华芙微微一笑,“你嫁去哪里我都会跟随,除却华东阳那里。”
“为何?”
“因为……华东阳不会娶你。”华芙的脸色苍白,眼睛里带着怜惜和忧伤。
舒娥不知华芙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倒着实吃了一惊。华芙看见她这个样子,满脸好奇,却没有丝毫的失望与哀伤,以为她乍闻噩耗,惊得呆了,就像自己最初听到华东阳告诉自己这句话时那样。
于是拉着她的手坐下,安慰她道:“只要你二人真心相好,嫁娶一事,又算得了什么?”
华芙,我不会娶你。
只要我二人真心相爱,嫁娶一事,又算得了什么?
华东阳当初这样告诉过她。她相信了他的话,将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没有想到,今天却要亲口说出来。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舒娥固执地追问道。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一身医术,皆源自于我师父。那年师父不幸受牵连获罪,家破人亡,骨肉离散。师父乔痴装傻,方保住性命,一面仍教我医术,一面暗中打听孙女的下落。六年后师父辞官离朝,临别时师父将唯一的后人托付于我,命我务必将她找回,娶她为妻,且终身不得另娶。
你师父既已经装傻乔痴,为何还要等六年才辞官?
华芙,我不知道。但这就是事实。你不相信我吗?若是虚言相欺,我华东阳不得善终。
我信的,你知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相信你。
……
故事还是那个故事,只是自己从听故事的人变成了说故事的人。再想起从前那些话,华芙心里百味陈杂。
但是舒娥没有追问为何华东阳的师父获罪后六年才离宫。
算起来那是天圣元年二月,祖父辞官离宫,不知何故到了曹府。
算起来那是天圣元年十一月,自己离开了春风楼,被送进了曹府。
如果真要把时间定格在天圣元年,且事情真有这么巧的话,那么那年更有一件大事。
算起来那是天圣元年五月,先帝驾崩,皇上登基。
对于这些事情中间的联系,舒娥好奇而又害怕。
……
华芙看着舒娥一脸的郑重,轻轻拉着她的手,“夫人放心,他对你是很不同的。”
舒娥赶紧收拾思绪,冲华芙一笑。站起身来,俯首在华芙耳边说道:“你放心,我总有办法,不会让他娶他师父的孙女。”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华芙在舒娥身后喊了声“夫人”,舒娥也没有回头。
她只是不想让华芙看见,自己脸上眷留着的,深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