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手蘸点水揉了揉眼睛，十分敷衍。程诺只得走过去，用那块棉布润湿了，按住流光肩膀把他脸重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又把流光手也拉住按水盆里洗了，笑道：“这样才干净嘛。”

    他手上力度控制不轻不重，很是舒服，流光也就没反抗。

    流光怔怔地看着那双比自己大点漂亮干净手握着自己，然后抬起头，就看见两排特别白牙齿。程诺笑起来表情很生动，眼睛也特别亮，他脸不由慢慢红了起来。

    他心道，未来媳妇儿有时候虽然神经麻烦了些，还是不错。

    接下来几天程诺努力适应了这边生活，学会了做简单食物，辨认能吃野菜等等。他渐渐了解到，附近垃圾山居然是这片土地所属城池用空间之术传送过来。

    他瞠目，这个世界设定到底是怎样地坑爹啊！

    这里居民很多都是从那些垃圾堆上捡到生活用品，旧衣服，残羹冷炙什么。流光恨恨地眯着眼指着那些垃圾道：“我听老人们说，很久以前这里不是这样，土地也不是没有灵气，早晚我会把那些城主都杀了！”

    程诺被他语气中恨意惊了一下，这里社会制度有些类似与奴隶社会，城主和贵族世家作为统治者有绝对权利。虽然很不公平，但他并不希望流光有这么危险想法。天朝历史上，很多激进人不成功便成仁，他还是想看流光像个正常孩子那样乐乐。

    这几天相处中，流光对他处处照顾，他也不知不觉把流光当成弟弟看待了。不过他也明白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人三观虽然不正，但他认知这个世界未必是合适，他必须学着接受这个世界规则。

    常来找流光那几个小孩程诺基本都能认出来了，其中一个叫草头小男孩虽然不识字却很喜欢书，家里藏了数十本垃圾堆里翻出来旧书籍。这个世界一般居民都不识字，贫民只有加入城主或者地方贵族开设派系里才能获得识字机会。

    程诺真是喜出望外，就从他那里借了几本出来，翻开后是大喜。书里字显然都是毛笔写，程诺小学和初中都跟着外公练毛笔，虽然升了高中后就不练了，但是这些繁体字他也都不陌生。

    当下程诺就找了些木条地上划拉着，教授流光一些简单字。不能否认流光强根本不像小孩，但是只有力量没有头脑是不行，多看些书总是好。

    草头、常春等人都挤了过来，流光不耐烦地吼他们：“吵什么吵？我媳……程诺是教我呢，你们凑什么热闹？”

    程诺不觉失笑，索性找了块木板，把烧黑木棒当粉笔，让他们一人搬了块石头当板凳。他看着那排扬起黑乎乎小脸有种内牛冲动，命运让他穿这里，是让他当乡村教师来普及义务教育吗？

    流光个头这群孩子中是低，端坐中央，一张干净俊秀小脸分外醒目，程诺看忍不住发笑。

    汉语拼音当然不能教，万一被人发现怎么解释？程诺就从简单一二三四等教了起来，然后是这几个小孩名字。他特意把流光名字写大大，笑道：“光是个好字眼，意味着光明。”他指了指太阳。

    流光有些发呆地看着程诺，未来媳妇笑起来时候脸上好像有光芒似，这个字确是个好字眼。

    程诺又把自己名字写木板上道：“这是程，这是诺，就是一诺千金诺。”这两个字都复杂了些，但是流光仔细看着，几乎是立刻就记住了怎么写。

    程诺拍拍手示意结束，第一天教东西不易过多，回去总是要练习。

    不过时间还早，程诺就随口问了这几个孩子有什么理想。他们也不懂什么叫理想，程诺只得又解释了一番，就是以后想干什么，或者成为什么样人。

    边上草头细声细气道：“我想成为一个写书。”

    程诺赶紧鼓励，不错不错，这对于一个信息闭塞贫民窟孩子，已经算是崇高伟大理想了。

    结果草头下一句话就雷了他一下：“卖书换很多钱，然后娶一个漂亮雌性。”

    “……”

    下来是常春，他挠着乱糟糟头发道：“我想当一个盗贼，然后抢一个漂亮雌性。”

    “……”

    然后是一个长着龅牙叫明山男孩，他呲着牙笑道：“我想当一个大商人，然后养一群漂亮雌性。”

    “……”

    程诺已经要抓狂了，这里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句句都不离雌性？摔啊，这里小孩从小到底受是什么教育？！娶个男人当老婆就那么重要啊？

    轮到流光了，流光半晌才道：“我要成为厉害盗贼头目。”

    不用抢了，他媳妇儿已经捡回来了，他瞥了程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