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为此送命,无数家庭残缺甚至是覆灭。”桃夭睁着眼“为了胜利,牺牲一切都在所不惜,你说王天风是疯子,可就是因为中国有很多这样的疯子我们才最终没做亡国奴。”抬眼“你和阿诚哥现在肯定是难安的,更肯定想自己去取代小叔叔。”她又何尝不是如此想,伸手,收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手指插/入他的指间,握住“可是明楼,你不能这么做!”
明楼转眸往身边看去“我希望是我,这样大姐才能原谅我,我的心里也才会好过些。”
“你要相信他,他是你弟弟,不管遇到如何的险阻他都能挺过去的。”桃夭握着他的手“更何况你以为活着的人所要面对危险会少吗?除了要忍受失去挚爱的痛苦更要坚强的面对没有挚爱的世界,你不是坚信我有这样的勇气才做出过牺牲自己的计划嘛,如果你坚信我有,那么我也坚信你有;我昨天完全能阻止他,可你我都清楚我没有阻止的原因。”他们都选择相信明台,更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他选择的路,如同他们自己一般,如果有天任务也需要他们这么做他们是绝对不愿意亲人阻止自己的,哪怕伤痛、心碎也不能阻止他们完成任务的脚步,因为——唯祖国与信仰不可辜负!
“还好大姐不在上海,我真的不知道她回来后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崩溃。
桃夭枕着自己的手臂“你想瞒住大姐?”
“桃夭,这件事情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行吗?”明楼希望她配合“我真的无法预估大姐会有什么反应。”
“你为何那么快让他知道自己是他的上司?”桃夭反问“阿诚哥说过上次刺杀的行动你是可以调动林参谋一组的。”
“我想救明台。”明楼没有隐瞒了“死间计划从王天风绑架了明台的时候就开始了,如果他当初绑架的人还有你,那么现在你也会是其中非常重要的棋子。”庆幸当初她已经有青木公馆可以倚仗了。
“你是不是也有预感王天风会将明台当成弃子?”桃夭索性坐起身“明楼,死间计划,如果从字面来解释,应该是用死亡当做武器的离间敌人计划是不是?”
“我真的不知道王天风的计划细节,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计划一定残酷。”明楼点头。
“只有自己人才会是背叛者。”她一直从事着会被祖国丢弃的危险工作,对于这种弃子的行为很有所了解“我看到王天风对明台说第三战区的密码本会分真假,而王天风和南田洋子周旋两年却在她死后白天出现在上海并被捕,他是诈降对不对?”
明楼未语。
“汪曼春是他选定了敌方棋子。”桃夭靠着他“这个女人对权力的贪婪丝毫不压于南田洋子,所以他诈降,但是汪曼春不会相信他,他必定会出卖毒蝎一组人,让汪曼春拿到真假两份密码……”在这里她停住了“密码是得到了,可是如何让第三战区的人拿到呢?这个计划最终应该是让敌人按照我们的需要排兵布阵,利用敌人掌握密码来麻痹他们,扬长避短利用地利、也利用他们自以为掌握密码的优势让他们忽略战场中的一些不利于自身的因素而危险冒进进入我们设下的埋伏中,但是要这么做,就需要让敌人以为他掌握了主动,那个所谓真的密码必须要投递出去,利用汪曼春的自作聪明,来完成计划的这个部分,她一定会这么做的,因为对她来说这才是她能在日本人面前露脸的最大功劳!等密码传出,日本人就真的会跟着你们设下的局走吗?这当中好像还缺了什么。”
明楼侧眸:她或许知道战争的大趋势,但是肯定并不知道每场战役前后的情报战是怎样的,因为也许根本不会有人记录。她真的才是真正万里挑一的那个,只靠这么少的线索竟然推测出了死间计划的真正目的“缺了信任,要让日本人真正的相信传递出去的密码是真的,王天风一定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因为这环是最难的。
“那么我们就来设想一下,你我各自是王天风,该如何在信任这一环上做文章。”桃夭掀被下床,拿了二支钢笔,扔给他一支“反正你也睡不着,就学一下诸葛孔明如何?”
“各自写在手心?”明楼伸手接住。
桃夭挑眉,取下钢笔帽,写了一个字,负于身后“虽然明台现在可能是出生入死,我们在这里揣测死间计划并不合适,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只为他担心强。”
明楼也用钢笔在手心写下来字。
桃夭展出了自己的手心。
明楼也同时想对方展出。
死!
同一个字。
明楼却释然的笑起了“死不可怕,只要活着的人够坚强。”
“你想救明台,那么就是说你觉得明台未必会死。”桃夭其实是想尽办法宽慰他“不然就不会千方百计的让组织和他有所接触,上级是不是已经同意让明台加入了?”
明楼郑重的点了头“是,同意的指令已经下达给黎叔了,今天黎叔也和明台见了面,这次任务后明台就会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同志。”
“那就没说的了。”桃夭坐上床“既然是我同志,又是我儿子的小叔叔,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他的。”
“必须在我同意的时候。”明楼也做出了指示“王天风的具体计划我还不了解,必须等事情到了一定的时候你才能行动,明台很重要,同时你的位置也是无人可以代替的,这次绝对不允许你私自行动。”
“我知道,第三战区之战关系到老蒋反日的决心,如果他都投降了,我们的环境会更糟糕。”这点她还是能分辨的“我一定等,等到可以出手的时候。”
“孤狼的事也不能大意,汪曼春认识孤狼。”明楼让她重新躺下,自己下床拿来了湿毛巾,替她擦去手心里的钢笔墨水“她虽然会很忙,但谁都料不准她会怎么做,她恨大姐至死,说不定会拿明台做垡子。”
“大姐和我说了,说她愿意等她死了再嫁给你。”桃夭侧卧着,由他替自己擦去那个不吉祥的字“我也承认她爱你的感情,但我绝对不承认她的所作所为。”
“你愿意去解最难的题,她则偷懒只做简单的题目。”明楼也擦去了自己手心的字“南田收留了她,她就对南田感恩戴德了,都不记得自己是中国人了。”满身血腥也可以是桃夭这样,搁下毛巾,躺下“桃夭,睡吧。”
“我会照顾大姐的。”桃夭闭上眼“你放心。”
明楼将她脸颊边的发捋到她耳后“你在,我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