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弓弦,然后‘嗖’的一声把一支响箭射向天空。
伴随着一声犀利的哨音,一朵绿色的烟火在空中绽开。
羌戎战将以及容昀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便听见身后轰隆隆巨响。那声音排山倒海,惊天动地,伴随着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容昀还以为身后的整个西凉城都翻了。
那些战马纷纷扯着脖子嘶鸣,若不是被主人拉紧了缰绳,一个个便都四散逃命去了。
“杀!”容昭手中长剑一回,高声喝道。
“杀——”卫承暴喝一声,带头冲向敌军阵营。
随后,战将兵勇们一个个如出笼的猛虎饿狼一样跟着卫承冲了上去。
一向以骁勇善战著称的羌戎人此时惊魂未定再遇强敌,顿时乱了阵脚,一个个哭爹喊娘惨叫连连,各自逃命。
容昀被夹在兵荒马乱之中慌张的往回走,想退回西凉城去。然而身后的城门口却已经是一片火海,原本特质的厚重城门此时着了火,大火封住了城门,除非谁能长出翅膀从天上飞过去,否则,想入城就一定会被烧成焦炭。
“哪里走!”身后一声怒喝,伴随着一支冷枪戳在了容昀的后心。
“别杀我!”容昀失声喊道。
一条绳索从空中挽了个扣儿落在容昀的胸前,另一端被主人一拽,容昀便在马上跌落下来,被人用绳索拖着一路对方阵营里去。
而剩下的那些残兵败将们除了死在当场的,也有一些羌戎直接策马往西奔着他们的老巢方向逃走。
容昭端坐在马上安静的看着一切,就像是看着一部大制作的电影。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没有。
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好像眼前的这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一场混战直接打到天亮方才结束,空气中弥漫着焦土的气息。
容昭看着遍地的尸体以及被烧焦了的西凉城城门,皱了皱眉头对卫承说道:“把赵凝和容昀以及捕获的六名羌戎战将都押到西凉城的军牢里去。你全面接管西凉城的城防,让大哥来飞云涧阵营找我。”
卫承不解的问:“这里很快就能收拾出来,你为何还要回飞云涧?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正好在这里庆祝凯旋啊!”
容昭低头看了一眼被仍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容昀,皱眉说道:“我不喜欢这里,觉得还是飞云涧的山洞住着舒服。你和霍云辛苦一下带着大家把这里清扫干净,我先回飞云涧好好地睡一觉。”
卫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一片狼藉,说道:“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让霍云护送你回去。”
“也好。”容昭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
卫承担忧的看了一眼霍云,霍云拱手道:“侯爷放心,属下会誓死保护好元帅的。”
你不誓死保护他你就死了。卫承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点了点头默默地走了。
飞云涧里西凉城不算近,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大半天的路程,容昭这一路打马如飞奔回去已经是下午了。梅若听到胜利的已经收拾了东西准备进西凉城,一见容昭又回来了,惊讶的问:“公子回来了?奴婢正准备收拾东西去找公子呢。”
“若儿,我饿了,弄点吃得来。”容昭疲惫的往里面走,然后走到临时搭起来的木板床上则身躺上去,摊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梅若不敢多问,忙叫人准备了热热的饭菜送过来,又把容昭扶起来喂了一碗热热的粟米粥。
容昭的身上这才恢复了几分暖气,靠在梅若的肩上,轻声叹道:“若儿,西凉城被我毁了。你说,我是不是个罪人。”
梅若看着容昭空洞的眼神,心疼的劝道:“公子可别这么说,你是功臣,不是罪人。你这么做是为了把那些羌戎赶出去。若说罪人,临阳郡主和二公子才是罪人,他们引狼入室,认贼作父,是大罪人。”
容昭自嘲的笑了笑,叹道:“他们引狼入室是罪人,我毁了西凉古城,比他们罪孽还深重。他们只是为祸一时,而我却是毁了一座古城。”
梅若忙笑道:“那城墙坏了,我们再修就是了。此等小事公子何必放在心上。”
容昭自然明白一座古城在梅若他们的心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坏了再修,总比丢了城池丢了百姓好。打胜仗是最重要的,其他都不重要。然而容昭对西凉城有一种特别的情结,一醒过来就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多年。终有一朝看着她在自己的手中变为焦土,那种内疚和心痛是无法言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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