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之二、玛丽有只小羔羊（六千字）

sp;尼欧敢肯定，在玛丽死亡的同时，时间比值也瞬间跳到一比二。

    「也就是说，要是我没有出现与插手的话……血腥玛丽依然会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嘛……」

    从怀表的比值来推测，尼欧如此判断着。

    若是尼欧不存在的话，自然就没有酒馆遇袭，更不会有三人之後的调查枪械、巴卡斯绑架事件、克斯特伯爵的死刑、玛丽都铎的死亡，这些事情通通都不会发生。

    「所以刚刚只要击昏她，再搜出魔导书跟蓝光之酒来，应该就不会浪费掉那五年的时间了。」

    望着天花板，尼欧自言自语着。

    「用五年的时间与机会去换取一个，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目的性，甚至没有任何好处的行动，这种徒劳无功、毫无意义的事情…………」

    「……」

    「………」

    「…………感觉真好。」

    尼欧脸上露出了笑容来，但那份笑容转眼即逝。

    转头看了下玛丽的屍体後，一个疑问从尼欧心中冒出，那就是：玛丽。都铎为什麽要选择这种死法？

    然而在低头思索了一阵子後，尼欧便明白了玛丽如此做的理由。

    「死了都不让人省心吗……既然你都帮忙指出了书的藏匿地点，让我不用一间间地慢慢找，我就再当一回好人吧。」

    尼欧抱起了玛丽的屍体，走出了这间密室。

    来到了位於四楼的克斯特伯爵的寝室，尼欧将玛丽的屍体放在大床上，并将玛丽的双手交叠在她的胸前。

    吸满鲜血的洋装，渐渐染红了寝室内的大床。

    站在大床边，看着玛丽的屍体，尼欧像是询问般地说着。

    「虽然明白了玛丽你这麽作的理由，但我还是无法理解为什麽要这麽做啊？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爱情？」

    『你这怪物不会理解的，我……已经穷到一无所有了。』

    『我只剩下一个梦，甚至没有其他的事物可以来支撑自己的心。我不懂得也没办法放手，放不开也走不掉，只能在无法脱身的泥淖中沉沦啊。』

    『你说我是因为过分的决心，导致模糊了执着与执迷不悟的分野？说的没错呢……我已经错过了能够回头的时间点了。但是……就算只能像虫子一样在地上爬，我也要爬到那份梦想的彼端！』

    『所以我会击败你……就算阻挡在前的是真理与理法，我也会将其全数粉碎！』

    一瞬间，躺在床上的玛丽的身影，与尼欧记忆中的某人相互重叠。而那人的话语，再度回响在尼欧的耳边。

    尼欧一愣之下，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但是尼欧瞬间发现，自己的脚不知何时……退了一步。

    面对自己身体的反射动作，像是有甚麽东西瞬间崩坏了一样，尼欧用一阵失控的笑声来当作回应。

    「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就是不懂呢！身为怪物的我怎麽样都无法理解呢！明明是活了一百多岁的老怪物，却会为了另外一个人而舍弃自己的生命，这种东西我怎麽样都不懂啊！」

    用着震碎玻璃的音量，尼欧一手摀头，大声地吼了出来。

    即使尼欧早就明白，不论是那人或是玛丽，都早已听不见自己的话语。

    等到情绪平复下来，尼欧也正好听到了克斯特伯爵的府邸里，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从脚步声判断，应该是先前在街上巡逻的士兵们。

    「啧，该闪人了……」

    临走前，尼欧回头看了一下玛丽的屍体，用着像是嘲笑又像是自嘲的语气说着。

    「怪物的爱恋？那种东西鬼才知道啊。」

    。。。。。。。。。。

    。。。。。。。。。。

    与此同时，托里斯汀监狱内。

    克斯特伯爵──不，或许现在该称为克斯特，毕竟伯爵爵位已经被剥夺了。

    克斯特全身穿戴整齐，脸上表情淡然，丝毫不像是个将要被处死之人。

    由於克斯特的过往功绩杰出与战功非凡，法庭最终的裁决是：褫夺克斯特的爵位，但是允许以贵族的方式来处死刑。

    牢房内的桌上杯子里头所盛放的，是一种异常难喝，但是喝完後会使人安详地死於梦中的毒酒。

    看着桌上的毒酒，克斯特始终没有伸手拿过杯子，像是在等待着什麽东西。

    就在这份沉默中，一个人影从空气中缓缓浮现出来。而那人影的外貌与服装，竟是不久前死亡的玛丽。都铎一模一样！

    穿着着鲜红洋装的玛丽拿起了桌上酒杯，递给了全身正装的克斯特。

    「巴托里，你来接我了吗？」

    而这一幕，并没有任何人见到。

    或许克斯特眼前的玛丽，只不过是克斯特自己的幻觉。而被玛丽递过来的酒杯，也可能只是克斯特自己伸手拿起来罢了。

    但即使如此，克斯特依然伸手接过了酒杯，不顾那难以入喉的感觉，将毒酒一饮而尽。

    玛丽坐在牢房的床上，让克斯特的头靠在自己的双腿上。

    望着神智渐渐不清的克斯特，玛丽开口唱起了儿歌来。

    那是克斯特小时候，曾在阿尔比昂大陆上所听见的不明儿歌。

    『玛丽有只小羔羊，小羔羊，小羔羊，玛丽有只小羔羊，小羔羊真漂亮。

    玛丽又瘦又爱哭，又爱哭，又爱哭，玛丽又瘦又爱哭，小玛丽没人爱。

    玛丽爸爸要杀羊，要杀羊，要杀羊，玛丽爸爸要杀羊，小羔羊快快跑。

    玛丽哥哥要吃肉，要吃肉，要吃肉，玛丽哥哥要吃肉，小玛丽阻止他。

    玛丽姐姐讨厌她，讨厌她，讨厌她，玛丽姐姐讨厌她，小玛丽被推开。

    咩咩咩、小羔羊，有羊毛，有羊肉，有羊皮、有羊血，小羔羊好可怜。

    玛丽爸爸拿走毛，拿去卖，拿去卖，玛丽爸爸拿走毛，小玛丽没有钱。

    玛丽哥哥拿走肉，吃下去，吃下去，玛丽哥哥拿走肉，小玛丽肚子饿。

    玛丽姐姐拿走皮，织新衣，织新衣，玛丽姐姐拿走皮，小玛丽没衣服。

    小小羔羊只剩血，只剩血，只剩血，小小羔羊只剩血，小玛丽喝下去。

    小小玛丽变美丽，变美丽，变美丽，小小玛丽变美丽，小玛丽被人爱。

    街访邻居喜欢她，喜欢她，喜欢她，街访邻居喜欢她，小玛丽想买羊。

    玛丽有只小羔羊，小羔羊，小羔羊，玛丽有只小羔羊，小玛丽真漂亮。』

    儿歌真的传入克斯特的耳中吗？还是……只是克斯特自己想起了儿歌来？

    克斯特一点都不想去了解，伴随着浓厚的睡意，克斯特的意识永远离开了世界。

    。。。。。。。。。。

    。。。。。。。。。。

    数天後，纳达斯迪。克斯特，以及巴托里。伊莉莎白两人的葬礼，在一处小墓地举行着。

    在克斯特行刑的当天晚上，巡城的士兵们听见克斯特的府邸传出了大吼声音。士兵们冲进去一看，发现巴托里。伊莉莎白正躺在寝室的大床上，心脏也早已停止。

    但是经过医生检查後发现，巴托里。伊莉莎白身上的红色洋装，是被人类鲜血所濡红的。而後来也在克斯特的府邸内，发现了另外一间密室。

    密室里面，满是女仆跟侍卫的屍体与血迹，还有着奇异生物的屍身。

    根据巴托里。伊莉莎白身上的洋装判断，巴托里。伊莉莎白即有可能是利用奇异生物杀害了女仆与侍卫们，再用他们的血来濡红洋装。

    於是，巴托里。伊莉莎白也被褫夺了贵族名号。

    然而，这次残杀事件却有两个疑点之处。

    一、虽然事件现场相当凌乱，但依然可以判断出──奇异生物是被人一击格杀的。

    二、验屍後发现，巴托里。伊莉莎白的心脏被捏碎，但她的身上却没有任何外伤。

    由於巴托里。伊莉莎白的魔杖在魔法卫士队处，所以可以排除巴托里。伊莉莎白使用魔法的可能。也因此，巴托里。伊莉莎白的死亡被判定成他杀。

    负责处理此案件的贵族猜测，应该是某个路见不平的魔法使正好路过，发现巴托里。伊莉莎白正在利用奇异生物虐杀女仆与侍卫，於是出手格杀巴托里。伊莉莎白跟奇异生物。

    虽然巴托里。伊莉莎白干下虐杀事件，但那名魔法使杀了巴托里。伊莉莎白也是事实。

    因此，托里斯汀的高层呼吁那名魔法使，尽快出面自首便可免重罪。

    而也由於纳达斯迪。克斯特；巴托里。伊莉莎白两人都被褫夺了贵族名号。负责处理葬礼的神官也正好是纳达斯迪。克斯特的朋友，於是便安排葬礼日期与墓位，让两人可以同时安葬在一起。

    毕竟，自杀者是不能被埋在墓地里，以及获得神官的祝福的。

    来参加两人葬礼的人不多，而参加的人当中最显眼的，大概就属身穿紫色衬衣的美少年、体格壮硕的金发男子，以及黑发黑衣的青年这三人了。

    百年前的都铎王室私生女『血腥玛丽』，如今以巴托里。伊莉莎白这名字，更以克斯特之妻的名义，安葬在托里斯汀的小墓地里。

    与自己的爱人一起，永远地安眠在地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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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问我儿歌意思，写完时还没感觉。但重看一遍後，突然感觉黑到爆……

    史实上的玛丽。都铎，童年时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患有眼疾，鼻窦有毛病，亦经常为头痛所苦。

    ……顺带一提，目前在听《琪露诺的算术教室》这歌转换心情中ot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