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个骂啊,本来自己被骗来,老刘头应该理亏,但现在莫名其妙成了自己理亏了,这个师兄怎么比艾尔讯嘴里那群边境土匪还流氓啊……
半个月后。
在美国这些日子,跟当初在香港七叔家里完全不同,泳池、网球、咖啡…张国忠对这种纯粹的西式享乐主义已然不向以前那么排斥了,虽说不像在七叔家时天天吃人参鲍鱼这些高贵东西,但类似于牛排、洋酒、奶油汤等等这些西式食谱反而让张国忠吃的很有胃口,加上这孙亭虽然表面上满嘴仁义道德浩然正气,但骨子里也是个败家子,由于和张国忠年龄相仿,加之张国忠本人的知识面也挺广。时不时也爱吹个牛什么的,两人立即臭味相投,说的还挺投机,这期间孙启林也来过几次,对于张国忠年纪轻轻却身兼两教掌教也是很佩服。听说张国忠对西餐比较有兴趣后,特意吩咐下边请了几个法国厨子,专门给张国忠和老刘头变着样的做好吃的,要知道,这法国菜向来以高脂高热著称,净是些类似于鹅肝、牛油焗田螺一类的东西。短短半个月功夫,把张国忠吃的少说长了五斤肉,天天满脸油光锃亮,就跟刚洗过澡一样。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度过,孙亭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等孙亭恢复了基本的锻炼以后,张国忠才发现,原来孙亭这小子的身子骨也有当运动员的潜质,光晨跑就要跑五公里,虽说不会功夫吧,但单就体力而言,探险考古是绰绰有余了。
这一天,艾尔讯从云南打来电话。说保镖已经雇佣妥当了,是兄弟三个,佤族人。都是边境的民兵,最大的二十四岁,最小的只有十八岁,都是村里的神枪手。
“三个人…!?”张国忠的汗立即下来了,心想这孙启林家多少也算个大富豪了,怎么办正经事时反而这么抠门啊。多雇几个人,能多花几个钱啊…?“不是说要去端毒贩的老窝吗?雇三个人。我和我师兄还不会用枪,这不等于是去送死吗?”
“哎。国忠啊,你傻啊你!”老刘头在一边搭腔了,“你当缅甸和中国的边防都是傻子啊?你想雇上个千八百人,浩浩荡荡拉着大部队去端毒贩老巢啊?保管你还没到毒贩那,先让边防拘了!你当你是贺龙啊?”
“那…那怎办…?”张国忠也蒙了,眼巴巴看着老刘头,“太危险的事无论如何我是再也不想干了,师兄我跟你丑话说在前头,你弟妹跟你大侄子可还在家里等我回去过年呢…”
“谁让你真正去跟贩毒的火拼了…那是警察的事…”老刘头一脸坏笑,“咱得智取,知道啥叫智取不?就是四两搏千斤!…我早有计划了…”老刘头把嘴贴近了张国忠的耳朵,一通小嘀咕,听的张国忠眉头皱的更紧了…“师兄,你是开玩笑吧…你不是说那么干折寿吗…”
“哎!这个我心里有数,云凌子也不是傻子,他能那么干,咱们也能!他那本书里虽然没写明白,但这些日子我可是一直在琢磨…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到时候只要这样…”老刘头喝着茶(跟张国忠不一样,老刘头死活就是喝不惯咖啡),一边跟张国忠比划一边嘀咕,旁边的孙亭就跟听天书一样,眼珠子瞪的跟电灯泡似的。
十天后,云南省,沧源佤族自治县,勐董镇。
到了这个地方,张国忠忽而有一种当年去巴山时刚到南正的感觉,虽说时间早已步入九十年代,但这里却依旧保持着那种六七十年代所特有的自然与纯朴,丝毫找不到工业文明所带来的喧嚣与环境污染,虽说街上的人满嘴叽里呱啦也听不懂说的什么,但从人们脸上的表情中,张国忠仿佛感受到了那种人类最原始的真诚与友善…
坐了两个多小时的手扶拖拉机后,三个人来到了一个真正的“边境村”—勐乃村,这是一个坐落在中缅边境的小村落,距离边境线仅一公里不到,说的好听是村,其规模甚至还不如当年巴山的席子村大,虽说离勐董镇不是很远,但氛围却与那里大相径庭,老远望去,除了早就等在村口的艾尔讯冲着三个人一个劲的招手之外,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不过更让张国忠崩溃的还在后边,跟着艾尔讯进村后,迎面走过来一个领着小孩的妇女,这个妇女浑身上下瘦的就如同夏衍的《包身工》中描写的“芦柴棒”一样,脸色黑青黑青的,一脸的不怀好意,后面那个小孩更是一副营养不良的形象,在妇女后面无精打采的跟着,看见对面来了几个人后便一个劲的用手做着手枪的姿势,啪啪的比划起来没完。
“孙…少爷…你觉得…这个地方的神枪手…可靠吗…?…”此时张国忠的心已经凉了一半了,当时听说艾尔讯雇了三个佤族的神枪手,自己脑海里便立即浮现出了一副像阿黑哥(电影《阿诗玛》的男主角)一样英俊挺拔健硕的少数民族青年形象,然而此时眼前的情景,已经让脑海里那健硕的阿黑哥形象彻底的土崩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