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令支县尉邹丹,你们是哪里的乌桓人,要去往何处?”在“邹”字行伍中,一名军官策马来到白楚峰面前问道。
白楚峰早已无力,懒散地坐在一个木箱上揉着自己的右手腕,并不理会邹丹。
“禀邹大人,小民的邑落在临渝一带,打算运送一批粮食物资到海阳置换物品,不料中途遇到匪人袭击,幸遇大人我们才逃过劫难,小民叩谢大人。”赫颌顿抢前一步替白楚峰回答道。
“你们运输的货物虽不少,可不至于要动用百人押送吧?”邹丹猜疑道。
“……”
赫颌顿似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大人也看到了,匪贼横行,百人之众也不足御敌,何以说不至于。”白楚峰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冷讽。
赫兰玉等人都为白楚峰这句话摸了一把汗。
但邹丹只是瞪了白楚峰一眼,却也不怎么计较此等胡族的无礼,随便检视一下情况,地上都是死尸、散落的物件、粮食等,一片混乱,估计也捞不到什么油水,最终决定争取时间继续追击那些匪人,希望能立下一些功劳。
“贼人往何方逃逸?”邹丹问道。
“东南方向。”赫颌顿回答。
此时邹丹身边的副官上前说:“邹大人,由此看来,这些贼人可能与孤竹古城匿藏的黄巾余贼有关。”
“有可能,下令立刻前行。”邹丹命令道。
在赫颌顿口中探明匪人的情况后,“邹”字大旗快速向东南移动,临行时邹丹又把白楚峰盯了好一会,神情显得奇怪,但又说不出奇怪的地方。
不一会儿,军队终于走了,所有人都大舒了一口气,在原地休整,生还下来的七十来人随后把散落的物品、粮食收拾起来,同时也在附近找了回十数头牲口,并把战死的乌桓人的尸体安放在牛车马车上,打算到海阳后才祭祀安葬,让老人和孩子再看一眼他们的亲人。
此时临近正午,距离海阳还有一半的路程,赫兰玉一行人都低着头,心情纳闷地赶路,没有任何交谈的声音,整支队伍都很安静。
无声走路中,不知不觉间已开始入夜,离海阳指定集结的村落已经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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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当一个生命结束,天上就会掉落一颗星星,就把传说当真吧,但夜空的星星依旧繁华,就如白天死去的人对整个世界同样是无关痛痒。
海阳的乌桓族库氏邑落,位于海阳县的东南面,离南面的沧海不过二十里路。库氏邑落依傍着濡水支流,这里的多个乌桓邑落都靠着濡水支流而生存,故此乌桓人俗称其为浯河,亦作“母河”之意。(浯河纯属虚构)
库氏邑落的村口,一名中年妇女带着十数人欣喜地迎接赫兰玉的队伍。
“姑妈……”赫兰玉一见到这位中年妇女立刻上前叫道。
“好玉儿,一路辛苦吧,看,都蓬头垢发的,赶快梳洗让姑妈看看你最漂亮的样子。”姑妈看着赫兰玉那样子,心疼地说道。
这位姑妈一边打量赫兰玉,发现赫兰玉身上有不少伤处,又一边朝赫氏队伍瞧了瞧,认出了赫颌顿与赫颜,并点头示意招呼,而在赫颌顿身边的白楚峰,那狼狈不堪的样子跟其他乌桓人一样,没有引起姑妈的注意。
“玉儿,你受伤了?队伍怎么这么少人?长老呢?”姑妈观察了一下问道。
“路上碰到有贼人,长老带着老弱妇孺往北面绕行,现在应该到了孤竹古城休息,明天就会过来与我们会合,至于人少了……我们的确与贼人打上了,有不少族人牺牲了……”赫兰玉言到伤心处,脸上也流露出哀伤。
姑妈把赫兰玉抱起来,安慰道:“乱世就是如此,他们至少是战死沙场,不失乌桓人的勇猛,而你们也平安抵达这里,他们也没有白牺牲。好了玉儿,这里有姑妈来处理,你就安心去休息吧!”
这个时候一匹快马赶到,众人都认得是赫氏的族人,没有阻拦,但骑快马之人在二十步外就下马,直奔向赫兰禀告说:“玉姐,长老已经安全到达孤竹古城,打算明天一早赶路,希望能在正午赶到库氏邑落。”
“辛苦你了阿布贾。先休息去吧。”
“玉姐,其他的兄弟……”阿布贾发现锚重车上载着的尸体问。
“在路上与贼人打上了,这些兄弟都牺牲了。”赫兰玉说不出话来,赫颌顿便上前拍拍阿布贾的肩膀说道。
“恨不能与兄弟们并肩作战,唉……”
“你护送长老一行人也出了不少力,不要这样。”赫颌顿安慰说。
“就让我亲手埋葬这些弟兄吧,算是道别。”阿布贾乞求道。
“这样也好吧,就让你负责。”
“谢谢赫大哥。”
赫兰玉与姑妈一起带着赫颜去见库氏长老,赫颌顿跟阿布贾交代了几句后就去了整理锚重,而阿布贾就要了一些人手去做好埋葬的准备,打算明天孤竹古城的分队到达后才正式礼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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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峰并不是阿布贾要去的人手之一,今天看到的死人够多了,如果还要他去面对那些尸体,他宁愿直接加入到那个行列去,当然这个并非是对死人的不敬,只是没有见惯世面而已。
不仅把赫氏的马匹都安置,白楚峰还给一些受伤的马匹处理伤口。当看到云儿也有几处伤口时,白楚峰心里也难过,但云儿洪亮地嘶叫了几声,表现出一种刚毅,似乎也在劝说白楚峰要坚强一点。
白楚峰一边轻扫着云儿的鬃毛,一边回忆今天自己那不怕死的表现,但现在的内心却又如此怯弱和缭乱,眼前这个世界变得相当模糊。
虽然这里的秋天清爽而不觉寒凉,但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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