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管承一众人登岸的辽西湾滩头已经被涨潮改变了海岸线的模样,他们搭建的棚子也被潮水所冲毁,只见零散的木条支架搁在浅水中,却唯独找不到那个昏迷的人的踪影,他也许已经醒过来,自己离开了?但要是细心观察的话,当浅滩的潮水一上一下的时候,泥滩上隐约出现一条还没有被潮水洗去的车轮印,那应该不久前有人拉车从这里经过,或许那个人已经被别人带走了。
在离开辽西湾滩头往北二十几里远的地方有一个村落,那里到处都是搭着帐篷,这样大小不一的帐篷有数十个,周围有好几个用木栏围着,用来关牛马羊等牲口的圈子,而此时大部分的牛羊都已经不在了。村里都是一些服装与汉人有别的居民在劳动,服式各有不同,但也能明显发现某种样式的衣服在这里占了大多数的比例。村里男的在进行着并不先进的耕作工作,女的集中在在帐篷周围进行纺织工作,而小孩子侧喧闹地在帐篷间穿插做游戏,生活看上还算平静安详。
当夜幕开始笼罩村子,一批批牛羊都陆续被驱赶回圈里,村里人把一切工作都停止下来,和放牧归来的人们都聚集到一起,奶酪、野果、酒水和香肉都陆续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气氛热闹非常。
在村口的南方,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往聚会地点匆匆赶过来,大喊着:“玉大姐回来了,玉大姐回来了……”,村民都响应着小孩的叫声,把目光往南边转移,当然有些人不怎么理会,继续在大碗酒大口肉……
人们看见南边进村的是七个骑马的人,后面跟着一辆马车徐徐而来。
“玉儿回来了,情况怎么样?”当马车到达村民跟前,一个村里年纪稍大的妇人已经急忙问道。
那个叫玉儿的女人,没有回答,先是从马车的里伸出手来掀开了车帘,然后纵身跳下来,再回过头来瞧了瞧马车里头,默然了一会儿才随手把当帘落下,转头平淡地跟那问她的妇人说:“情况还好,唉,让我们先进帐篷里再说。”
随后又对和自己一起回来的七个人吩咐了一些事情,就大步走进一个帐篷里,那妇人和几个看似在村里有身份地位的人也随后跟上。而那七个人就把马车和马匹带到不远处的其他帐篷外,并从车厢里抬出一个戴着“管”字木牌的人来,送到一个较小的破烂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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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深夜,破烂帐篷里的人似乎恢复了神智,徐徐醒过来,强忍着身上的酸痛从毛皮毯子上爬了起来。
“这是哪里啊?”眼看周围一片黑蒙蒙的,只有帐篷顶上的一个小破洞能看到天上的月光,月光让他依稀分辨出周围有一些陶罐和金属或木制器具外,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而迷糊间他根本分不清现在自己究竟处于哪个地方。
他企图要离开这个黑暗而陌生的地方,但不听使唤的身体只能使他的行动变成一次重重趴在毯子上的摔跤,然后渐渐又昏迷过去,只是隐隐约约的从嘴里哼出一个声音“明子……明子……”,一会儿,这个微弱的声音也慢慢从这个帐篷中消退,转为呼噜的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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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中午,那个破烂帐篷里冲出一位约十七、八岁、神情惊慌的少女,破坏了村落原来的平静,但村中的大部分汉子和妇人只是稍微看看那少女,随后又当做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继续埋头自己的工作。
除了部分好八卦的村民一直看着那少女,只听那少女一路喊道:“醒了,那人醒了……”
然后不久就看到昨晚归来,被称作玉儿的女人从一个帐篷里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人,这两人就是昨天随玉儿一同回村的七骑中的其中两个,并来到少女跟前,玉儿问:“噢,他醒了?醒了就醒了,何必慌张?”
“玉姐,他刚醒来的时候就把我的手抓住,我怕,所以就……”少女回答。
“没事的,你带我去看看。”玉儿只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就让少女引路而去。
玉儿来到破烂帐篷前,吩咐了少女和两随从在外等候,自己一人往帐篷里钻。
当破烂帐篷的门帘突然翻开,帐篷外的猛烈阳光也照射进来,光暗转换的不适让帐篷里的人一时间看不清楚帐篷外的事物。帐篷内的人,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皮肤白嫩、短发的青年男子,他身穿着单薄的粗麻衣服,有气无力的半坐半卧在皮毯上,正努力的张开那无神的双眼,希望能看清楚帐篷外的是什么人。
当他看到门口的人慢慢走进帐篷内,强光的影响减弱,依稀能看到一位长发女子。当再靠近近一些的时候,他更清楚的看见此女子年约二十三、四,除了披落的散发,还特别扎了两条辫子,但额上的刘海却是只有半指之长,离乌黑清秀的眼眉还有一厘之隔,只有刘海的中间能长及眉心,看上去像个红桃心的尖儿,配合此女子的刚毅的眼神也十分好看,只是在昏暗的帐篷内里还不能看清五官,但轮廓还是不错的。然而从那女子的衣着和周围环境结合看来,他又觉得十分怪异。
“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当他还光顾着看玉儿的样貌时,玉儿已经率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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