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大自然更加诱人的美丽。蔚蓝晴朗的天壁镶嵌着大理石般纹理的云缕,树叶在阳光底下闪动着油亮的光晕,万物争荣,鱼跃荷间。苑内的珍禽异兽都趁着冬日来临之前活跃起来。
李世民干脆就在苑内住了下来,理政之余,不是游苑,就是划船。或是设筵,或者观赏歌舞,纵情欢乐,如痴如狂。炀帝曾留下的行宫全部都修葺一新,东一院蒸风脑,西一院烧龙涎,左一院唱清商歌,右一院跳胡旋舞。西苑几乎恢复了昔日的热闹,清亮的湖水都快要搅浑浊。
贞观初年,李世民克己寡欲,励精求治,广开言路,兼听纳下,君臣共同切磋,以成治道。然而近日来逐渐骄奢,贪图享乐,追求珍宝异物,兴建宫殿园囿。此次到行宫出游,更是乐不思蜀,久不思归。
魏征曾用前代兴亡的历史教训多次提醒,就事论事,零零散散,没有份量。他对此可是焦急不已,想扭转这一局面。思前顾后,进行了一番梳理、归纳,注砚吮毫,执笔挥成一道表章----《十思疏》。
次日的宴席上,李世民接到折子,飞快地看了一遍,不禁拍案叫好。文章行云流水,江河直下,层次井然。情、理、势三者浑然一体,振聋发聩,诱发联想,具有很强的说服力。
“写得好!不错!不错!”李世民把奏折递给了长孙无忌,“载舟覆舟,语出《荀子》,而魏征运用得恰到好处!”
群臣一一传阅后,都激动得思潮翻滚,不能自已。由此及彼,都纷纷发言谈论起古今得失。正当这些权臣高官都在纷纷讨论之际,只见一个禁军侍卫匆匆走进来,传报说赵国公府上有人到此有急事要报。
长孙无忌听到是自家派人过来,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家里若是没发生什么大事,是不会有这般动静。他便费力地撑起自己肥胖的身躯,向皇上做一番辞礼,正要出去看看有什么事情。
李世民正是兴奋昂扬之时,他便哈哈大笑着说道:“不会是尊夫人念及你而遣人过来吧?”他对传报侍卫说道:“让那人进来,朕倒要看看,这赵国公府上有啥事比陪朕巡游更重要的。”
长孙无忌也就按照李世民的旨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孙大在解除身上所佩戴的武器后,便匆匆忙忙地走进了满是朝廷一二品官员的宴会大堂。闻到一阵阵浓郁的酒香,然后便是烧肉佳肴的香味,他先是耸了耸鼻子,咽了咽口水。
李世民一眼就认出来人是当年在战场曾追随长孙无忌左右的副卫孙大,只觉得较为亲切,便朗笑着说道:“是你们夫人遣你到行宫这里来的吧?究竟赵国府上有何急事,说来听听,朕若是无法替长孙爱卿解决,那么你就算找他也没有什么用……”
尽管窦凤也曾交代过最好是在文武百官面前告之此事,孙大还是瞟了长孙无忌一眼,见他点头示意表示同意。他才行了个礼,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讷讷地说道:“我家三少爷被人用毒酒意图谋害……”
“什么?!……”长孙无忌闻言用力拍了桌子后立即猛地站了起来,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之前肥胖臃肿的缓慢。只见他眉毛紧皱,两眼怒火迸发,忽而又想到在圣上面前不得失礼,赶紧对李世民作礼赔罪,然而眼睛却一直瞪着孙大,等着他继续说前因后果。
“长孙卿,听孙大的语气可知三郎安然无恙,且不要着急,继续听他说下去……”李世民也是君王风范不动声色,他出言安慰道。而其他大臣也是纷纷交头接耳,大家不免会好奇谁有那么大胆,要知道长孙凛不仅是朝中第一权臣的爱子,而且还是最近风头正劲的四品大员,哪一个身份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冒犯的。
“那谋害之人----乃是东宫太子……”孙大又抛出了第二个炸弹出来,这回可不只是长孙无忌惊呼,几乎是整个大堂就像是被火药爆炸一样。
“什么?!……”李世民猛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