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证明,那并不是恶作剧的荒唐物。阿汪已经自作主张地把它打开了,一柄漂亮精致的连鞘短剑出现在眼前。
“这可是好货色。”阿汪神秘兮兮地说,一双小眼睛都要放光了,“五级的香堇短剑,曼斯王后的挚爱!看呐,那黄色的是橄榄石,深红色的是紫晶,灰里发白的那块则是鱼眼石……香堇是曼斯皇后最喜欢的花,别看它的形状好像很娘们,她肯定为此花了上万锡尔——嘿,你可不可以看一眼?就一眼。”
“我不能接受这个礼物。”齐朗把短剑推了回去,尽管偷瞄的那一眼让他有些心动,但他想不出任何理由收下这把短剑。朱来为什么会送给我一把剑,就凭我是个看不上他的老乡,还是他想表示自己的忏悔?在齐朗心中,那位懦夫明星的一切行为都是令人生厌的。
“喂!”阿汪气愤地嚷了起来,“你当朱来先生会随便给人礼物?呃……我是说男人。你不知道我们表演得多卖力!我向你保证,这一辈子我从没听过他一连演唱七首歌,连他的嗓子都要唱哑了。”
齐朗仍然漠不关心的样子,嘴里还是那种挖苦的口气:“那他真是太辛苦了,估计事后一定喝了不少美酒,而且你们也一定费了不少口舌,才确保他没借着酒劲偷偷爬上王后的软床。”
“这事儿就没准了。”听到这话,阿汪竟然也苦了脸色,“不过那是亨利国王主动邀请他去的。他们几乎谈了一整夜,我们能做什么?只有祈求那位老寿星顶住醉意,一直参与在谈话当中——老天,我干嘛对你说这些!”
齐朗有些无奈地看着那小胖子,心里真是烦躁透了。有这么一位风云人物做老乡,真是个可耻的荣幸。
阿汪被齐朗盯得有些不大自在,屁股底下好像藏了几颗按钉。他站了起来,强行把那把短剑塞到了齐朗怀里,下命令似的说:“我是朱来先生的邮递员,只管把货物送到。你要是不喜欢只管把它丢到埃翠河里,那都不关我事——当然,你不会那么做的,对吧?另外一样,齐朗中士,我可以看一看你的弓吗?”
齐朗有些警惕地望着阿汪,猜不出这小胖子又在玩什么花样:“你又要干嘛?”
阿汪笑了笑,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牙齿:“我和我哥商量过了,尽管我们俩没朱来先生那么阔气,但也该给你这位老乡表示一些敬意,毕竟当时你也替我们解过围。现在我们忙也忙过了,正该花些时间在你这位勇敢的士兵身上。”
没等齐朗答话,阿汪已经把摆在床铺边上的那把木弓拿在了手里,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对不起,阿汪。”齐朗心里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起身陪在了阿汪身旁,有些紧张地说,“这是我的武器,你听清楚了吗?是战斗用的武器,不是小孩子的玩具。”
阿汪撇了撇嘴,转了个身躲开了齐朗伸出的手掌,上下翻动着那把弓,像个行家一样地品评起来:“十五年铁刀木——中级质量;麻绳弓弦——劣质货;无宝石镶嵌——真寒酸;超过三十万次施射——快完蛋了!亏你把这破烂玩艺叫做武器!”
齐朗吃惊地坐了回去,把所有的轻视都收了起来:“你胡扯吧……”
“不要质疑一位锻器师的眼光。”阿汪自豪地仰起了头,把下巴上的肥肉堆在了齐朗眼前,“我会挽救你这所谓的武器,要不了一个小时,她就会从诺恩夫人变成曼斯王后的。”
阿汪没有吹牛,当他从随身包袱里一件一件掏出各种用具时,齐朗马上开始对他另眼相待了。锤子、钩子、尺子、鱼胶……甚至还有一条金丝般的细绳,它们全部跳动了起来!那双胖手上下翻飞,整间帐篷一转眼就变得乌烟瘴气,冲鼻的气味比巴吉那条黑腿还要难闻几分。
当阿汪像个战士一样,英勇地举起那把木弓时,齐朗彻底傻了眼。它完全变了——纯钢加固的弓背上一左一右嵌上了两颗红宝石,整个弓体打磨得光滑如新,弓弦则已经换成了柔韧的天蚕金丝……它的确成了个美人儿,冷艳得令人心颤!
“时间不多,我只能做成这个样子了,配合你的能力,足够射到五百公尺之外。希望阿察老哥晚点儿见到它,不然他非得骂死我不可。”阿汪抖了抖身上的木屑,郑重其事地把崭新的弓箭交还给了齐朗,“老兄,握紧它,偿还血债的时刻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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