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妙善讲道

让先贤专美于前，于此为万物众灵开讲，以圆满昔日我入道时，立下为我妖族众灵**三十二场之前愿。”

    清雅之音在天地响彻，山野之内，所有妖灵都听得明晰，如在耳边讲述。

    乌龟静静的在岩石上趴着，龟壳不时闪耀墨光。它目光震惊的看着远处山巅的女子，那如仙子一般的人物，也是妖族？

    这些年，乌龟灵智开启，也曾在山野四处游走，知道了很多事情，如妖族修行到了高深境界时，可化形成先天道体，遨游世间。

    不过，乌龟虽然也曾远远见识过，那生来就是先天道体的人类，却从未曾听闻，这片山林间有哪个妖灵修炼到了那种境界。

    就是深水塘内，那条传言已经修炼了不知多少年的黑蛇，也远远还没有摸索到那种程度。

    万物成妖，获得那冥冥中来自祖先的传承，多半都只有术。如乌龟获得的传承，就是术，四门术法。

    世间绝大多数妖灵都是与它一般，而只有少数如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能得到法。

    术，是神通，是能杀敌护身的手段。法，是根本，是可长生超脱的路途！

    有术无法，就只能依靠着本能，汲取天地之气，采纳日月之华，一点一滴慢慢的积累法力，期待有朝一日，产生质变。

    只是，这一天要多久，却不得而知，数十年、数百年、甚至是上千年都不是不可能。

    乌龟开慧已经十来年了，早就知道了修炼之法的重要性。其实，不止是它，天地间，那个妖灵不知道修炼法决的重要呢？

    但知道又能怎样？法，是重宝，无处可寻，就算有妖灵悟得法决，也是秘而不宣。

    望着那立于山巅，白裙飘飘的女子，乌龟的心中有点激动：“这位妖族前辈要在这里讲道，她会讲修炼之法吗？”

    它身躯挪动，向着那处山峰爬去，不过只爬了数步，乌龟就停下了，地面如水一般涌起土浪，载着它行进，快捷如风。

    这是‘撼地术’，十余年的修炼，乌龟已经将这门术法修炼到了一种念动随心的地步，不止可以伤敌，还是一种代步的法门。

    山野中，无数道快速奔跑的影子，都在向着远处那座山奔去，有狼、有兔、有猪、有鼠，蜘蛛、蜈蚣，蛇等毒物更是多不胜数。

    等到月上中天之时，那山峰之下，不知聚集了生物，其中有妖灵，也有蒙昧的凡物。白裙女子之言，感应天地，通心明义，就是愚昧未曾开灵的凡物都能听得明明白白。

    看着四处奔来的众多生物，皆是安静的围聚在山下，其中不乏天敌关系的，此时也是和平共处，静候讲道。

    林妙善微微一笑，跌脚盘坐在山巅一方青石上。朱唇一启，顿时无尽妙音流彻出，在天地间回荡。传入听道众生的心中。

    “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

    山野变得很安静，只有女子口中妙音流转，所有的妖灵、凡兽都在静静的倾听着。

    乌龟在众妖灵中，既没有在最前面，也没有落在后头，依附它平日善潜的个性，在中间一处位置盘定，仰首凝神盯视着山巅的白裙女子，细细凝听一句句妙法真言。

    只是随着聆听，它的心神渐渐静下，不知不觉间，竟然沉沉睡去。

    不止是它，所有已经开慧的妖灵，此刻都陷入了梦境中，只有那些蒙昧的凡物还在聆听着白裙女子的妙音，眼眸中都纷纷跟着变得明亮了起来，好似有了智慧一般。

    林妙善望着下面的众多昏睡的妖灵，脸上淡淡一笑。法，已经传下，就烙印在众妖心中，日后只要修行，自可明悟。

    又扫过数个资质优异的妖灵，其中就包括了乌龟。林妙善眼眸中隐隐有着几分满意。她所传之法，非比寻常，一般妖灵往往只能得其残缺，唯有少数聪慧之辈，能在心中烙印下整篇法决。

    昔年讲道三十一场，能在心中烙印下全篇法决者，不过才三十有六，不想这最后一场，竟然就出了四个。

    再次在这四个妖灵身上逐一端凝了片刻，林妙善这才收回了目光。

    “能得全篇法决，是有福缘，日后，此四妖也有着一丝成就大圣的希望。不过，只有聪慧、福缘尚且不够……”

    “往昔那三十六妖，化形之后，不识人间世情，快速陨落足有二十二，尚有九妖，被圈禁暗算，成为他人坐骑灵兽，实在可悲。又有三妖止步六劫之前，只有两妖最终跳脱了出来，成就大圣位阶，”

    “个人修行，一切都是缘法，物竞天择，本是天道定律。我只传法，素来不多加干涉听我讲道众妖的前景。只是今日想来，那二十二妖的陨落实在也太过让人惋惜，既然本是可避免之事，我也无妨多加提点一番。”

    思虑片刻，林妙善心中打定了注意，跌坐青石，左手指地，右手在身前捏了一个法印,一声呢喃之音随风飘散：“百年如梦，一世轮回转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