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凭着对草原地貌的了解,寻找到了另外几个合适的射击点,精钢打造的支架迅速固定,弹链和供弹板再度压入枪膛,主射手扑在机枪后粗略瞄了瞄,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刺耳的咆哮声又起,滚烫的子弹斜着扫过战场,将鬼子骑兵的后续部队,扫得人仰马翻。
“迫击炮,迫击炮,赶紧给我火力压制,炸毁他们,炸毁他们的机枪阵地,。”川田国昭从弹坑中探出一个烟熏火燎的大脑袋,气急败坏地命令,游击队发疯了,真的发疯了,刚才那一轮炮击,至少砸出了五十枚各类炮弹,而自己这边两门九二式步兵炮所配备的当日弹药量,也不过是这么多而已,如果在刚开战的头十分钟就将所有炮弹砸光,接下來火炮就彻底成了摆设,万一战势陷入胶着状态,就得完全依靠士兵用命去填,才可能将敌军的阵地撕开一道突破口。
听到川田国昭的命令,日军的两门九二式迫击炮艰难地调整方向和射角,然而沒等他们瞄准战场侧面刚刚出现的重机枪阵地,黑石游击队的勇士们,已经又将马克沁和鸡腿子扛上了肩膀,迈开双腿“腾腾腾”一溜小跑,抢在炮弹射來之前,移动到了数十米外另外一个地势稍高位置,重新架设起了新的火力点。
“重机枪,重机枪呢,大岛重树,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川田国昭被气得两眼冒火,扭过头,冲着自家的机枪阵地大声嚷嚷。
“报告长官,大岛上尉被炸死了。”有人气急败坏地回应,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重机枪也只剩下了一挺。”
“轻机枪,给我调集所有轻机枪跟他们对射。”川田国昭吐了一口黑色的吐沫,继续大声咆哮,“安培君,你去指挥他们,务必把游击队的火力给我压下去。”
“是。”雪地上跳起一个四尺來高的鬼子中尉,猫着腰向后面跑去,“一中队一小队,二小队,三小队,还有骑兵中队,把所有轻机枪给我”
“嗖,,轰隆。”一枚九七式曲射炮的炮弹拖着尖啸声落地,将他的身体和后半句话一道撕成了碎片,钢铁和高爆炸药组成的火焰四下翻滚,所过之处,血肉飞溅。
“角川,角川一郎,你手中的九七式呢,难道都锈掉了么,。”川田国昭顾不上替安培哀悼,迅速将头转向另外一面,举着电喇叭高喊,九七式步兵曲射炮重量轻,携带方便,射程和威力虽然差了些,但是调配得当的话,可以极大程度上弥补九二式步兵炮灵活性方面的不足,非但土八路将从战场上缴获到的它们视作珍宝,在中国过战场上的日本鬼子,也越來越对他们钟爱有加。
然而还沒等角川一郎将九七式步兵曲射炮部署到位,突然间,有个匹战马跌跌撞撞地从硝烟中跑了出來,马背上的日本骑兵缺了一只胳膊,浑身上下染满了红,“报,报告,骑兵,骑兵中队顶不住了,请,请长官火速进行战术指导!。”
“你说什么,犬养大尉呢,他都干了什么,。”川田国昭大惊失色,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双方开始遭遇到现在,总计才过了几分钟,大日本帝国的骑兵,怎么肯能就顶不住了,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一个中队,刚刚从满洲国调过來的,无论装备还是士气都属于头等的精锐中队,而土八路那边,却刚刚失去了他们的灵魂。
“犬养大尉被一个胖子给劈了。”前來告急的骑兵身体晃动着,摇摇欲坠,“池田中尉也玉碎了,还有大仓少尉,谷田少尉,他们全都玉碎了,吉野中尉接管了指挥权,带着剩余士兵,正在前方苦苦支撑,长官,长官再不进行战术指导的话,就彻底來不及了。”
“八嘎。”川田国昭暴跳如雷,一把将告急者从马背上扯下來,摔了个半死不活,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赵天龙是草原骑兵的灵魂,除掉了此人,黑石游击队战斗力至少要下降一半儿,这是自己在策划针对斯琴夫妇的行动前,先前反复推算过的,绝对有理论依据,怎么成功地剪除了赵天龙后,草原骑兵的战斗力非但沒有下降,反而瞬间飙升了一大截,。
“有些骑士,是永远不会死的。”忽然间,他又想起了刺杀行动开始前,作战参谋白川四郎的劝谏,这是双方合作以來,他第一次拒绝了对方的进谏,当时只觉得白川参谋太敏感,动不动就伤春悲秋,到现在才突然察觉,原來,赵天龙真的沒有死掉,他一直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看着在这片土地上鏖战的所有人,(注1)
注1:老兵不死,他只是凋零,原文出于中世纪的一首诗,并非麦克阿瑟先生首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