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怜,继续径自说道:“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是多么苦涩自嘲的借口。烟兮晨暮,伴君幽独,是多么空洞难以触摸的期许。千里东风,一梦之遥,是多么失望的细长清宵。情如流水,恨若连环,是多么无力的切肤之痛...”
宫商羽沉默不语,一处处莺歌燕舞传入心坎,倍感凄凉。怎奈,他虽感动的惆怅万千,仍旧伸手拦住了硬闯的杨慕涵。青锋无情,英雄无泪。
杨慕涵绝望的笑了笑,俏脸惨白,黯然回首进了香闺。
不多时,一缕刺鼻的气味传来,细细嗅去,却见青烟袅袅,自琼楼玉宇上方飘出,直升天际。
透着窗纸,轻罗帐内,隐约漫着肆虐的火光。
宫商羽暗叫不好,怒吼一声,门外上百士兵纷纷被他唤了进来。火焰烧到屋顶,借着春风的熊熊烈焰,刹那间铺天盖地,顺着杨慕涵的香闺,冲四方阁楼蔓延过去。几乎同时,丞相房内竟也沾了火光,将士吓得发抖,匆忙四散寻来锅碗瓢盆,打水救火。
偌大的丞相府乱成一团,老妇惊叫,各自鱼贯而逃。
宫商羽心急如焚,顾不得避讳,冒着火光冲进了杨慕涵的闺房。四下寻觅,却不见杨慕涵的踪影,哪知身后一阵香风拂过,杨慕涵脚踩须弥步,已溜之大吉。
最后一次回眸,她望了望十八年的相府,蔓延在火光里,诉说着永别。薛婉吟在不远处,拿着火折子,一脸欣慰的笑着,涵儿,去吧,娘也只能帮你到这了。风景秀丽的江南春,富丽堂皇的丞相府,只怕将化为飞灰。
宫商羽追过来时,杨慕涵已娉婷袅袅的去了二三里,不见踪迹。
“果然是相门女子,好狠的手段!”宫商羽气的火冒三丈,又不敢丢下女眷在漫天火焰里独自离去,顿时垂首顿足,暗骂不已...门外侍从中,那五色绫素鱼贯而入,一脸惶恐的盯着宫商羽。
那林儿满眼关切的柔情,轻声问道:“少爷,要不要追她回来?”
“若要抓她,只怕比登天还难。”宫商羽脑海里闪过一幕,仇天、杨慕涵,与杜巧巧如出一辙的轻功,杨慕涵身姿步伐的奇妙却更在杜巧巧之上。三才教出来的弟子,果然惊才绝艳,宫商羽怒哼一声,喝道,“你们去吧,不必抓她,只要费心与她缠斗便是。”
宫商羽仍是一脸愁容,最小的女子,一身黑衣的淼儿一语道出了宫商羽的心结:“只是她脚力轻快,只怕,我们会远远被她甩下。”
林儿凝重的拍了拍她,莞尔一笑,却略显苦涩,淡淡说道:“她晚上休息,我们不休息便是了。”这话说的心酸诚恳,却是说给宫商羽听的。
宫商羽闻言一震,唏嘘难言,五位侍女尤其是林儿的心思,他怎会不知。望着不愿耽搁,已远远离去的五色凌素,宫商羽深吸口气喊道:“她若负隅顽抗,不行杀之也可。切莫让自己受了伤...”
说罢,隐隐想到仇天,一股莫名的恨意与排斥感,在心中萦绕挥之不去。思索万千,他终究输给了年轻人争勇斗狠的心,如离弦之箭,走了一条常人难行的崎岖近道,冲昆仑山先一步极速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