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支支吾吾,贝齿更是互击得“锵锵”作响,鼻子吸吸作动,眼眶内水汽充盈,似乎随时都会暴涌出飞瀑水流。
瞧得若惜这个样子,周则再傻也知道,如果现在自己不好好哄骗她的话,她便会肆无忌惮地哭出来,而且最要命的是现在他们两个人处在若惜的门口外,只要若惜这丫头哭得惹来了她母亲,那他自己就死定了,虽然阿姨很通情达理,但自己理亏啊,怎么说丫头都是自己弄哭的。天啊,就想飘个移惩罚一下丫头,怎么就惹来这么个麻烦事呢?我怎么就这么黑呢?
想归想,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周则小心翼翼地赔笑道:“我的大小姐,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得原谅我啊!”
虽然周则已经很给面子地拉下了脸道歉,可若惜哪肯就这么原谅他啊,她二话不说,娇小的秀鼻一深吸,双眸一挤,俏嘴一张,就这样活生生地哭了起来,她也顾不得周则如何哄她,她现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要发泄自己的愤闷。
看着若惜哭得梨花带雨,周则心里这个纠结啊,自己的一次无心之失,居然还惹哭了这个貌似不怎么讲理的女魔头,一时间周则竟然是脑袋全空,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他也就只有一个想法而已,那就是在若惜的母亲还未出来前让若惜这个丫头乖乖闭嘴。
周则满脸连哄带骗地憨笑道:“不要哭啦,小妹妹,待会叔叔给你糖吃,给你买金鱼玩啊!”听着周则这白痴般的哄笑,本来若惜心中愤闷不已的心情一下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孩子博得大人赞赏的成功感。
若惜强忍着心头那一抹想要嗤笑的意思,双眉紧皱,小嘴更是翘起一副不甘的模样,周则一看就知道这是若惜惯用的讨债伎俩,自己曾经便在这一招下惨败了好几次,可这谁让自己就这么理亏呢。周则知道若惜是不可能善了的了,便直接摊开双手道:“说吧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就尽量提吧,机会难得啊,尽量折磨死我吧,来吧来吧。”
周则这一席话说得十分煽情,可若惜跟他已经打了好十几年的交道了,怎么可能会吃他这一套呢,她直接举起自己那粉嫩嫩的右手,伸出了三根手指,说道:“答应我帮我做到三件事,期限不限,直到你做完了或者圆寂了为止。”
“三件事!妈呀,我连一件都不想做,就凭你这姑nainai的习xing,不难的都不会让我做,答应了的话还得了啊。”虽然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说话不算话的东西,但周则就是这一方面的反面教材,只要自己一答应别人的事就必须得完成,难以违背自己的承诺,因为这是他的原则。
看着周则双眉紧凑,疑思万千,其右手又不在意地磨砂着自己的下巴,若惜就知道周则现在在想着这其中的利弊,不过依她所知,更多的应该是正在想法子不认账。
一想到这,若惜便黛眉微蹙,双眼直逼周则,待得周则被自己逼得觉得不自然了,肯面向自己了。才淡淡说道:“你是不是不想答应我了?”
一言中的。周则差点要为若惜的聪明才智拍手叫好,但他马上又想到要是自己真的直接拒绝了的话,若惜这丫头肯定不会善了,一定会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直接逼迫自己,可这些其实都不是周则怕的,周则怕的是要是若惜在她的父母面前添油加醋、乱讲一通的话,自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叔叔和阿姨,毕竟这些年来自己过着没爹没娘的生活,都是多亏他们照顾,不然自己就真的直接杯具了。
一想到此,周则直接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好吧,我只答应你做一件事,而且只能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啊。”
听到周则肯服软,本来自己以为周则是不会答应的,便在几分钟内想尽了好几种要周则答应自己的办法,现在看来,自己那些埋藏的手段是不用出了。
虽然看到周则肯答应自己了,但只是自己没想到,周则这家伙居然跟自己来讨价还价,貌似这价位还挺那个的,直接将三件事变为了一件,这让刚想chun风得意的若惜一千万个不愿意了。
她直接嘟起自己的小嘴,小手指着周则的鼻子道:“不行!不能减!”这一下周则便郁闷了,这是什么跟什么了,自己已经拉下脸来答应帮若惜做一件事了,她倒好,还嫌一件太少。真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无奈之下,周则直接板起了脸,大有一言不合,就有一拍两散的可能。
看到周则随时都有可能跟自己一拍两散,若惜心中便掀起激动的狂chao,眼睛使劲眨巴了几下,再次睁开眼时,当真是泪眼朦胧、我见犹怜,周则更郁闷了,傻巴地搔了搔头,在想着自己啥时候又惹哭了这姑nainai了。
若惜此时两只小手紧紧抓着周则的肩膀,生怕周则会在自己开口前逃脱似地。
若惜心怀揣测地说道:“就两件,不能再少了!”说得简而明了,这是最后通牒,但那语气却显得有点底气不足,让得周则心生了一种“还可以继续讨价还价的可能xing”。
可一看到这丫头那眼眶内不断打转的泪珠,心里立即心生不忍,便无奈地妥协道:“好吧,就两件。”
一看周则终于肯认栽了,若惜这心中的那个愉快啊,简直难以言喻,擦了擦眼睛,若惜便在周则那茫然的神情下伸出了自己的尾指,对着周则说:“来打个钩,不准反悔。”
周则心中这个无奈啊,原来这丫头还生怕自己会说话不算数啊,于是周则哭笑不得地说道:“我的大小姐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打钩啊,你丫的智商还没成熟啊。”
周则连珠炮弹地说着,可若惜哪里听得进啊,她就虎视着盯着周则,小嘴大张大合,一脸愤闷地说道:“我不管,就是要打钩钩!”这简直就是帝王命令的口吻,而且要是不答应还是自己理亏啊!
天啊,怎么自己就这么狼狈、怎么倒霉呢!周则此时当真想狼嚎一下,可不行啊,郁闷。
无奈之下,周则只好跟哄小孩子似地把尾指伸了出来,一边打钩一边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做完这活,周则觉得自己仿佛小了十几岁似地,可自己无奈啊,而反观若惜呢,笑得没鼻子没眼睛的,哪有刚才的憋屈啊。看着丫头天真的笑脸,周则微笑着揉了揉丫头的头发,说道:“你赢了。”若惜顿时哼的一声,说道:“讨厌,说得我好像逼良为娼似地,讨厌,不理你了。”说着便咻的一声离开了周则身边,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过头给了周则一个鬼脸。
周则只觉得今天还真是发生太多事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后便骑着自行车离开了若惜的家门口,在若惜看到周则走后,刚想打开家门时,门口外躺着的一本极之平凡的笔记本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就是因为这本平凡的笔记本,让得自己的心情七上八下的,因为自己看过这本随记的最后一页上有着书主提笔的一句话:“随记与我相识数年,交知情深,是我无可代替的一位朋友,因此,难以想象,要是哪一天没有它在身边的话,我将会如何?”
这在旁人看起来是书主怕有人乱拿自己的笔记本而设立的一个道德屏障,旨在提醒别人要有道德不要乱拿自己的东西。但若惜却直接认为随记真的是周则的深交好友,生怕周则一回到家后看不到随记会抓狂,便直接转身携起随记向周则离去的方向奔去。
夕阳西下,余辉映照在周则的脸上使得他原本冷酷的面庞显得更加沧桑。自从父母离异后,除了面对若惜一家人会显得愉悦点外,周则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都是十分冷漠,包括他自己一个人独行的时候。
而此时的周则虽然脸上依然带着冷漠的面se,但其落寞的眼神中却还携带着一丝开心愉悦,难得的场景,只因周则还没在刚才的事情中调整回心态,嘴中依然喃喃道:“若惜这丫头???,真是的???。”就在他摇头苦笑时,他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穿过似地,顿时他觉得全身无力,完全xing地失去了平衡,跟着自行车一起掉落到地上,他的口中更是猛喷鲜血,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变得冰凉,嗅着在空中飘散着的血腥味,而自己却提不起力时,害怕、担忧、无力袭击着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就快要死去了。
就在不信与无力下,他朝着自己的眼前一看,只见一个一袭黑衣的人站立在自己面前,他的整个身体被黑衣裹得十分严实,几乎难以辨清他的身份,而很凑巧地,他似乎很不小心地没有遮住自己的脸庞,整张脸全都暴露在周则面前,可此时的周则早已因为大量失血而导致自己视力模糊,最让周则记得的是在夕阳照she下,他那双冷漠的灰白se眼眸,充斥着残酷与睥睨之意,看得周则咬牙切齿,怒火上升,眼睛睁得比电灯泡还大,眼中尽是仇恨与不甘,可自己就是这么无力,自己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死。
即使再不甘、再恼恨,此时也改不了什么,周则就只能眼睁睁地面对着自己的死亡,他慢慢合上了自己那愤闷的眼睛,心中万分无奈地暗道:“可惜啊,直到死我还是不知道若惜丫头的心意啊。哎,我爱你,你爱我吗?”无力的呼唤像是要传达给远方的若惜,可看起来像是没什么可能xing。
而仿佛是很凑巧般,在他的心声一落下,他模糊地听到若惜惊颤的声音:“周则,你怎么了,你是谁啊,快离开周则身边,我报jing啦,啊~~~!”
这一声惊颤而悲恸的声音简直撕裂了周则的心,他不知道若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他恨啊!只可惜,光恨是没办法让他解决得了眼前的事的,他只知道,自己正慢慢地、慢慢地沉入这天地中的黑暗地域内,已经没办法听到别人的声音,更是连自己是否存在也感觉不到了,就只是慢慢地、慢慢地消失了,消失在这片染血的夕阳下??????